何雲霄悄聲道：“尹京城裏，有燕國的暗探。”
孟清淺用一副“你在開玩笑嗎”的表情看着何雲霄。
就這？
三歲孩童都知道尹京有燕國的暗探，這還用說？
何雲霄接着道：“李姑娘，你必須向我保證，此事絕不透露給除了孟清淺以外的人。現在朝廷勢力中，除了你和她我誰都不相信。”
【李清夢好感度由37變爲42】
聽到何雲霄坦言隻相信自己，孟清淺心中對他的看法改變了不少。
算他有良心。知道本宮一心爲了大齊。
孟清淺不知何雲霄想說什麽，不過看他煞有其事的樣子，便先答應下來。
“好。我誰也不告訴。”
再次獲得保證後，何雲霄最終說出了姜姐姐的事情。
“我抓到一個燕國暗探，級别不低，至少也是燕國暗探網絡中的中層人員。”
孟清淺聽到此處，美目明亮。
燕國的暗探工作做得極好，她雖知道尹京城中藏有大量燕國暗探，卻不知道這些暗探到底有多少，分布在什麽地方，從事什麽工作。
偶爾抓到幾個，那些被抓的暗探便會立刻自殺，根本不給她訊問的機會。
清洗不了燕國暗探，齊國皇室便始終睡在折木之上。可能這木頭永不會斷，也有可能，下一秒便斷開，将睡在上面的人摔個粉身碎骨。
燕國在尹京的暗探網絡，一直是孟清淺的心頭痛。
便是強勢如她都解決不掉，最後隻好另辟蹊徑，發展“長樂坊”，整合江湖刺客的信息平台，用以對抗來自燕國日夜不停的各種暗殺。
孟清淺的注意力被何雲霄轉移，一時忘記身體的警告，轉而思考燕國暗探的事情。
“你确定她是中層？”
“我确定。”
“好，把他帶來見我。”
何雲霄搖頭，“不行。”
孟清淺蹙眉，她有點沒搞明白何雲霄的意思。
他把暗探的存在告訴自己，又不讓自己見暗探。他想幹什麽？牟利？還是保護？
孟清淺更傾向于後者。
“何雲霄，你要保護那個暗探？”
“女的？”
何雲霄面色一僵。
這狗解藥怎麽回事？猜得這麽準。聰明的女人真是麻煩。
再瞞下去隻是徒勞，何雲霄索性承認，“女的。你怎麽知道？”
孟清淺得意得哼了一聲，“公子好色，人盡皆知。你身爲武慶侯嫡子，卻要保護一個燕國暗探……想必是個大美人？”
“是。”
“比之南珠長公主如何？”
何雲霄攤了攤手，“各有千秋。”
孟清淺暗想道：和南珠差不多的話，豈不是比本宮隻差一點了？擁有堪比本宮的美貌，怪不得這個登徒子要保護她。
孟清淺繼續道：“你既然打算保護她，那你來我這，是和我談條件的吧？”
何雲霄歎了口氣，“對。”
“可以談。讓她戴罪立功。隻要她把燕國在尹京的其他暗探全都供出來，我可以放她一馬。”
何雲霄本來也是這麽打算的，當即道：“沒問題。但現在有個問題。”
“什麽？”
“我還沒和她坦白我發現了她的身份。也就是說，我不确定和她坦白身份之後，她願不願意把燕國所有的暗探都告訴我。”
孟清淺還沒想過這種情況。
她隻能說，這個何雲霄在當“情種”這塊是很有造詣的。
之前信誓旦旦地說：爲了南珠不惜造反。現在又爲了另一個女人，瞞着她，幫她戴罪立功，戴罪立功不一定做得成，但替她疏通齊國關系，試圖多張底牌保她的命，卻實打實在做了。
爲了女人能做到這個份上，即便是孟清淺也略有些動容。
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兒女情長這東西，無中生趣，聊勝于無吧。
它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不利于政事，反倒是在壞事和拖後腿上屢有建樹，此事從古至今反複複現。卻從不叫後來者長長記性。
私情與大齊無用，與本宮無用，不要也罷。
孟清淺預想了何雲霄所說的情況——不向那女子坦白，卻要從她身上獲得情報……
思考費神，孟清淺的手習慣性地往桌上摸去，摸了一會，回過神來才發現，桌上根本沒有甜甜的蜜餞。
何雲霄提前去梓弱老婆那裏讨要了方法，此時順勢裝起逼來。
“李姑娘，關于查暗探這點，我有辦法。”
“說來聽聽。”
何雲霄自信道：“咱們可以引蛇出洞。将一條假消息傳遞給那女子，由她再傳給其他暗探，最後咱們見誰有異動，便趁勢抓誰。”
孟清淺略帶詫異地看着何雲霄：“這方法是你想的？”
何雲霄得意道：“不能是我想的嗎？”
【李清夢好感度由42變爲43】
孟清淺罕見地誇了一句何雲霄，“挺不錯，就用此計。”
何雲霄清了清嗓子，“咳咳，那李姑娘，我們該用什麽消息來引蛇出洞？”
孟清淺奇怪道：“這你沒想好？”
何雲霄：忘記問梓弱老婆了。
“我不懂政事，此事姑娘來決定吧。”
孟清淺并不意外，何雲霄不懂政事這一點挺真實的。他若懂政事，知道他家是挂靠在丞相那一邊的，他又豈會和“李清夢”混在一起？怕是早就撇清關系了。
“李清夢”笑話何雲霄不懂政事，何雲霄笑話她不懂小說。知不知道誰是女主角啊？孟清淺在原小說中，是和楚潇潇分庭抗禮的大女主角色，她會在黨争中輸掉？不存在的。抱大腿就完事了。
孟清淺盤算着用什麽消息引蛇出洞爲好。
她想來想去，決定将這一刀，先砍在自己的勢力上面。排除異己，增加凝聚力。
“你和那女子說，孟清淺已經發現刑部有問題，明日便要對刑部的暗探動手。”
何雲霄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孟清淺想了想又道：“再加一條。這條算是幫你的。”
何雲霄奇怪道：“幫我什麽？”
“幫你試探試探那女子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歡你。”
何雲霄：……
孟清淺道：“你和她說，你要去軍中曆練。就去京城郡的忠勇軍。這隻軍隊會換防到齊國北部第一雄關落月關，此次換防不是什麽秘密，她一定知道。她若真在乎你，便不會讓你去。若隻當你是棋子，便會鼓勵你去，然後告訴邊境燕軍，抓你當人質。”
何雲霄對試探姜姐姐一點興趣都沒有，姜姐姐是什麽人，何雲霄心中有數，何況有多少感情是被猜來猜去破壞掉的？
何雲霄根本不應孟清淺這一茬，隻答應傳遞刑部有内鬼的消息給姜姐姐。
大事商量定下，孟清淺的注意力不再集中于此。正當此時，此前被她忽略掉的身體上的警告如錢塘江大潮般猛烈倒卷。
快不行了。
“何雲霄，你無事便走吧。我還有别的事情要做。”孟清淺強撐着說。
何雲霄倒是沒察覺出解藥有什麽不對。
“我還有一件事。”
“你快說。”
“别急，讓我先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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