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霄和杜音韻走後,比武環節繼續進行。
在姜無憂的主持下,很快,春風樓的氣氛重新活躍起來。
大多數人對于何雲霄的嚣張跋扈見怪不怪,雖然對他的武道成就有些驚訝,但一想到這個人是侯爵之子,可以接觸到大把的資源,于是也不覺得他的武功厲害些有什麽奇怪了。
何楚打過之後,杜花魁去摟抱何雲霄也引起了不小的猜測。
有猜,何雲霄快死了,杜花魁着急才扶着他。有猜,何雲霄仗着自己受傷,強行占杜花魁的便宜。還有人猜,其實杜花魁是何雲霄走丢的親妹妹,兄妹相見摟抱一下也很正常。
總之,沒人敢猜何雲霄趴地上是裝的,因爲這太駭人聽聞,和九品對打還有力氣演戲,難道何雲霄是宗師境界不成?這當然絕無可能。
奇怪的是,相信最後一個謠言的人,居然比前兩者都要多。
因爲這種家裏丢失親人又突然找到的案例,最近一段時間在尹京城發生了好幾起。
有一些是将軍府裏的,有一些是朝廷大員家裏的,有一些是某商戶老闆的府邸裏。五花八門,傳來傳去也不知真假。
楚凡打完何雲霄後,自然受到了楊啓等人的熱烈歡迎。
“楚兄!”鐵衛齊熱烈道:“楚兄此戰之後,馬上就會榮登青雲榜了。”
流飛雲也是笑道:“我估計楚兄這次初登青雲榜,便能比鐵兄排名更高。”
鐵衛齊毫不介意,被比自己年輕的九品武者比下去,又不是什麽丢人的事情。
他爽朗道:“哈哈,等楚兄到我這個年紀,說不準已經步入宗師了。”
即便有了心理準備,衆人還是心頭大駭。
鐵衛齊二十四歲,而楚凡二十歲,若楚凡二十四歲步入宗師,那是什麽概念?
要知道,兩年前文武雙冠,堪稱一代天才的楊哲,如今二十三歲,也隻是卡在了九品巅峰而已。
九品到宗師完全不同于八品到九品,這已然不是一個層面上的東西了。
可以說,九品到宗師需要花費的時間,可能比一品到九品需要花費的時間都要多。
如果楚凡真能早早步入宗師,那麽是不是說,楚凡這輩子,有沖擊宗師之上,成就大宗師的可能?
齊國的開國神将,一人破甲六千的張先就是大宗師境界。
而當今世上,齊燕兩大國之間仍有一彈丸小國,此國能存續至今,不是因爲軍隊強悍,而是因爲它存在一位大宗師境界的守護神。
到了大宗師境界,世上哪裏皆可去得。
即便你有千軍萬馬,我說取你皇帝狗頭就取你皇帝狗頭。
所以這小國雖小,卻無人敢動。
沒有哪個統治者,敢冒自己被砍頭的風險去攻打它。
看着幾人火熱的眼神,楚潇潇及時岔開衆人想要巴結的心思。
她作爲最了解楚凡的人,自然懂得楚凡當然不止目前這點九品的實力,楚凡目前的極限,應當是九品巅峰到半步宗師。
但這些東西她是不願意說的。
不爲别的,若楚凡二十歲有半步宗師的實力,那他邁入大宗師基本上十拿九穩。
這意味着,即使是長公主孟清淺,都必須用招婿來巴結楚凡。
其他女子或者勢力,那都是無所不用其極。
楚潇潇最怕的就是有壞女人勾引哥哥,于是她嬉笑說道:“哥哥前幾日偶得一隻大補靈芝,僥幸邁入九品境界。其實距離真正的九品都差得多呢。你看,打何雲霄這個七品的武者都得好幾十招呢。”
衆人聽了楚潇潇這麽解釋,火熱的神情才算褪去。
吃藥長進武功,是爲真正武者所不齒的。這種僥幸得來的力量,較之苦修得到的實力有不小差距。
而且一旦吃藥,後續很難再有長進,可憐楚凡絕頂天賦,怎麽就想不開了呢?
鐵衛齊是衆人中武功最高者,他也是第一個看出,何雲霄有八品實力的人。他瞧着楚凡内功紮實,不像是吃藥,但卻沒有反駁楚潇潇,而是第一個跳出來爲楚凡打圓場。
“哈哈,不說這些了。楚兄,你此番必得進入下一輪‘落花’了。”
楚凡并不知楚潇潇爲何要這樣說,但他慣于聽妹妹的,于是也沒反駁,乘勢和鐵衛齊談起“落花”的事。
“鐵兄,‘落花’究竟是落什麽花?”
鐵衛齊笑道:“楚兄看來是第一次玩啊。沈兄,你是常客,你給楚兄說說。”
沈寬方才聽說楚凡的修爲是吃藥所得,便愈發對自己得罪何雲霄的行爲感到後悔。
他強裝起一個笑容,道:“咱們大齊講究文武雙全,比武已經比過,落花就是比拼文采。上一輪獲勝的十個人按得金花的多少,從多到少排成一圈。然後杜花魁說出一個詞,或者意象。其餘人便根據這個意象說出有關的成語、詩句、文章或者名人言論。金花最多者先說,最少者最後說,不得重複。說不出便淘汰了。”
楚凡點點頭,道:“若有人現場作詩呢?”
沈寬道:“自然可以。但春風樓的花魁在詩詞造詣上都不簡單,若是胡編亂造,被一眼看出,那就不算了。”
楚凡對于詩詞并不擅長,他隻會用劍。于是,楚凡試探問道:“沈兄,若是自己答不出來,可以請别人幫忙嗎?”
沈寬道:“可以,一百兩銀子一次。”
流飛雲、鐵衛齊等人面色不變,顯然是事先知道的。但同桌的楊啓可就坐不住了。
他雖姓楊,但不是河西楊氏的楊,而是寒門子弟。
祖上有幾塊薄田,以此供養他考上了探花。
一百兩銀子,那就是一大家人兩年的開銷。
放在尹京,僅僅是爲了多在花魁面前露露面而已。
顯然,到了這個時候,能争花魁的首位恩客的人,不是有真才實學的,就是富可敵國的。
已然不是普通人能玩的遊戲了。
楚凡當然沒有那麽多銀子可供消耗,事實上,他和楚潇潇這幾天在尹京開銷頗大,僅僅是今晚這一頓在春風樓的飯,都得花掉将近一半積蓄。
爲了獲得有關楚天燭的線索,他也算是破釜沉舟了。
“沈兄,我能先進前十,然後讓潇潇替我去答題嗎?”
沈寬道:“可以是可以,但潇潇姑娘萬一得勝,那便隻有潇潇姑娘能去和杜花魁促膝長談了。”
反正是爲了楚天燭的線索,誰去談都一樣。
楚凡道:“那便如此,無妨。”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看了看楚潇潇和楚凡。
誰也沒有說話,但都在想同一件事。
難道,這兄妹倆,男的不喜歡女的,女的不喜歡男的?
楚凡和楚潇潇都沒有看清衆人的心思,他們二人,一個一心練劍,另一個在這種地方意外的單純。
不過衆人來不及細想,思緒就被打斷。
因爲春風樓裏來了個格格不入的不速之客。
此人出現于春風樓大廳門口,嚣張地站在大門正中,一身錦衣,手持折扇。身上的玉佩、發髻,都是精美昂貴之物,一身行頭足以顯示此人非富即貴。
“何雲霄在哪?讓他滾、咳咳、走出來見見本少。”
李進已經到達戰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