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兒福身應諾,退出去傳話了。
不多時,周柔嘉就捧着花瓶走了進來,豔麗的茶花被素雅的白瓷花瓶襯得越發嬌豔欲滴。正趴在蕭霏膝蓋上的小橘擡頭沖她“喵喵”叫了起來,很是親熱的樣子。
周柔嘉把花瓶交給丫鬟,走到蕭霏跟前,學着她的樣子摸了摸小橘的下巴。
周府沒有養貓,她都不知道這小家夥摸起來竟這麽軟綿綿的,讓她的心都化了。
“喵嗚!”
在小橘嬌嫩的叫聲中,周柔嘉與蕭霏相視一笑,氣氛愈發融洽。
剛剛去傳話的鵲兒很快就回來了,悄悄走到南宮玥跟前附耳道:“世子妃,方姨娘哭着說要去向王爺告狀。”
方姨娘是鎮南王的姨娘,南宮玥身爲兒媳婦自然不能随意處罰,但單單罰了她身邊的兩個丫鬟就足以讓她沒臉了。方姨娘這才剛進門,因爲姓方,府裏的姨娘和下人們多少也都忌憚幾分,如此一打臉,倒是讓她在府裏的地位再沒有這麽“超然”了。
南宮玥淡淡一笑,沒有理會。
看衛側妃就知道,鎮南王并不喜伺寵而嬌的女子。方姨娘想要告狀隻會自讨沒趣,更何況,鎮南王再糊塗,也不可能爲了一個姨娘讓自己這個世子妃沒臉。
這一日,周柔嘉在碧霄堂一直用過了午膳後才回了周府。
南宮玥拿了一個白玉镯子套在了她的皓腕上。
周柔嘉來的時候,對未來充滿了忐忑和不安,而回去的時候,看着腕間的白玉镯子,唇邊卻含上了一抹舒心的微笑。
當日,南宮玥就禀明了鎮南王,鎮南王把蕭栾找來問過了他的意思後,同意了這門婚事。
次日一早,她親自去了姚将軍府上,請了姚夫人爲媒人,爲蕭栾向周家大姑娘周柔嘉提親,并把蕭栾的庚帖也托付給了她。
姚夫人很是意外,鎮南王壽宴時鬧出來的那件事,她當然也是聽聞過的,本以爲以周家的門第,蕭二公子最多也不過是納周大姑娘爲貴妾罷了,爲此她還有些唏噓,沒想到,這是要聘爲正妻啊。
不管怎麽樣,姚夫人還是爽快的當應了,在送走了南宮玥後,就備禮去了周府,正式向王氏提親。
直到姚夫人明确的表明了聘娶的意願,并遞上了蕭栾的庚帖,王氏這一直高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她滿臉笑容地收下了庚帖,并把早就已準備好的周柔嘉的庚帖交給了姚夫人。
交換了庚帖,不出意外的話,雙方的親事就算是正式定下了。
接下來便是将庚帖拿去合八字,行納吉禮。
八字的結果當然是天定良緣。
南宮玥下令給阖府的下人們多加了一道肉菜,以示對這門親事的看重。
王府裏喜氣洋洋。
于是,當明眸前往大廚房傳膳的時候,就從種種歡喜的議論聲中得知了這件事,她頓時又驚又急,連午膳都顧不上了,急急忙忙地回去向小方氏禀明了此事。
小方氏當即就呆住了,雙唇微動,喃喃道:“她敢……她竟然敢!”
小方氏也是當了王府十幾年家的人,駱越城裏的高門大戶她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這定遠将軍僅僅隻是四品武官,而且也沒兵權。武将的地位全都是由軍功決定的,定遠将軍從未上過戰場,又哪來的軍功?不過是吃着祖上萌恩的閑散人家。這樣的門第怎配得上她的兒子?!
她的栾哥兒,日後可是要當鎮南王的人啊!
“這個賤人!”小方氏破口大罵,“她竟然敢如此作踐我的栾哥兒!我要見王爺,我要去見王爺!”
小方氏氣急敗壞地往外沖去,可一隻腳還沒踏出門,就有兩個婆子攔在了她的面前,态度很恭敬,語氣也很恭敬,隻說王爺有命,夫人不得外出。任憑小方氏又是喝罵,又是推搡,隻是笑呵呵的,不後退半步。
整個院子的下人全都被世子妃以伺候不周的名義給換了遍,夫人要想出去談何容易,明眸和明月多少猜到了會是如此結果,可還是不太甘心。畢竟夫人是鎮南王府的女主人,說不定,那些下人不敢攔呢……可如今看來,夫人隻是在自取其辱。
齊嬷嬷趕緊上前,一邊替她順氣,一邊哄着說道:“夫人,您别與那些個奴才秧子一般計較。”
明眸和明月也回過了神來,斥責道:“誰教你們的規矩,竟敢對夫人無禮。”
兩個婆子的臉上挂着讨好的笑容,但仿若兩座門神一樣,一步也不挪。
小方氏氣得胸口一陣陣鈍痛,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齊嬷嬷半拖半拉的把小方氏帶回到了屋裏,明眸趕緊關上門。
“夫人,您不如把二公子叫來吧。”齊嬷嬷心疼地看着自己奶大的小方氏,不由在一旁提議道,“讓二公子與王爺去說說,二公子好歹是王爺的嫡子,隻要他不願意,想必王爺也不會勉強的。”
鎮南王罰了小方氏禁足,卻沒有限制她的兒女來探望,因而,小方氏是出不去,但卻可以把蕭栾叫過來。
如今也沒有别的法子了。
小方氏呆怔了半天,終于點了點頭,打發齊嬷嬷去辦了。
很快,正在書院裏打着瞌睡的蕭栾就被叫了過去。
正院門關得緊緊的,但沒多久,南宮玥還是得了禀報,就聽鵲兒繪聲繪色地說道:“……世子妃,夫人把二公子叫過去以後,就破口大罵,說您不安好心,爲了不讓他影響到世子爺的地位,就故意給他挑了一個破落戶,讓二公子趕緊去王爺那裏,拒絕這門婚事。夫人還口口聲聲說,二公子要是瞧上了周大姑娘的顔色,留着她做個妾也就罷了,正妻豈能兒戲。以他鎮南王府二公子的身份,就是尚個公主也不成問題!”說到這裏,鵲兒故意賣起了關子,笑吟吟地問道:“世子妃,您可知二公子是如何回的?”
南宮玥聽得饒有興緻,笑着說道:“你說說看。”
屋裏的其他丫鬟也是期待地用眼神催促着鵲兒趕緊往下說。
鵲兒眉眼彎彎地說道:“……二公子說,他覺得周大姑娘挺好的,有周大姑娘在,小灰都肯讓他靠近了,以後說不定還肯讓他摸了。”
南宮玥“噗哧”一聲輕笑了出來。
幾個丫鬟更是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
那日陪着周柔嘉去花園剪茶花的鵲兒回來的時候就說,小灰後來還飛到枝頭上打量了周大姑娘好一會兒,當時蕭栾正好也在,讓他歡喜了半天。
畫眉抿唇笑着道:“二公子真有意思。”
“可不是。”鵲兒附合着說道,“夫人被氣得直喊胸口痛,拿起杯盅就往二公子身上砸,二公子躲不過被砸中了好幾下,正院裏頭現還在鬧騰呢。”
不管小方氏再怎麽鬧,如今的她自身難保,也再難以對蕭栾的婚事指手劃腳。
蕭栾的婚事還是按着“三書六禮”,一步步的進行着。
納吉禮成後,南宮玥挑了一個黃道吉日——十二月初八,到時會去向周府行小定禮。
也就隻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很多東西都需要一一準備。
如此又過了幾日,第一批藥制好了。
因收了這許多的藥,若是等一同制好再送去大營,就實在太浪費時間了,南宮玥就和各家藥鋪定下了每一萬顆爲一批,分批交貨。
得知藥制好了,南宮玥親自去了三家藥鋪收貨。
這一次,她是坐着朱輪車出去的,每到一家鋪子,就有老闆帶着夥伴在外面恭迎。
回春堂、德濟堂……
南宮玥一一驗過貨,在每家藥鋪裏都足足待了一個時辰,最後到了利家藥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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