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傳來一陣痛苦的呻吟聲,但立刻就被咬牙吞下。南宮玥身體一僵,下意識地朝内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心裏祈禱原令柏能夠熬過這一關,否極泰來。
此時,泡在浴桶中的原令柏已經痛得五官都要變形了,仿佛五髒六腑都在移位似的,讓他恨不得就這樣暈過去算了……
最終,他終于如願地暈過去了,可是不一會兒,他就又被痛醒了,接下來的時間裏,原令柏是在痛了暈,暈了痛醒之中度過的……
當他做完兩個時辰藥浴後,原令柏覺得自己就像是那離水的魚兒似的幾乎都要喘不上氣來了,整個身體更像是被人抽了筋似的,虛軟無力,一躺回床上,他就沉沉地睡去了。
南宮玥面色凝重地再次爲原令柏把脈,屋子裏的人都緊張地看着南宮玥,隻見她臉上很快露出了一絲釋然之色,衆人高懸的心也稍稍放下。
“除了身體虛弱了點,從脈象上看,原二哥的情況已經大有好轉,接下來隻要再按方服藥就行了。”她開了三張方子,對原令柏的小厮叮囑了用藥之法,便和蕭奕一起離開了八詠堂,打算去九安齋看看蔣逸希的情況。
原令柏這邊的好消息讓兩人的心情都好了一些,尤其是南宮玥,這次的疫症中一次次的受挫、一次次的失敗讓她一次次地懷疑自己,但又努力地再次振作起來,試圖從眼前的重重陰霾中找到一條生路。
雖然至今還是沒有找到對症之法,但是這一次的成功卻再次肯定了南宮玥之前的想法,重點還是在那匹長狄良駒上,隻可惜……
她不由地歎了口氣。
蕭奕眉梢微挑,問道:“臭丫頭,阿柏不是好多了嗎?你爲什麽還歎氣?”
怕他擔心,南宮玥立刻解釋道:“原二哥确實好多了,脈相平穩了許多。若是我估計沒錯的話,他的病情應該可以穩定兩到三天……”此刻,就算多一天也至關重要!
她咬了咬下唇,聲音有些虛弱地說道:“我隻是覺得可惜……這藥的藥性還是太烈,所以不适合姑娘家、和年老體弱之人。”也就是說,不适宜用在蔣逸希的身上。
話語間,兩人往右拐去,九安齋便出現在前方,映入他們眼簾的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韓淮君!
這段時間,韓淮君每天都會在這裏等着南宮玥,等着南宮玥來,再等着南宮玥從九安齋裏出來,從她口裏得知蔣逸希的病況,每一天都是如此。
韓淮君對蔣逸希的心思,他們幾個都已經是心知肚明,隻是誰也沒有挑明。
今天亦然……
看完蔣逸希後,南宮玥就和蕭奕回了清夏齋。等蕭奕喝了預防的湯藥後,南宮玥就把他趕回煙雨齋沐浴更衣,如今這狀況,可絕不能再馬虎。
不到半個時辰,蕭奕就迫不及待地又回來了。
“三姑爺!”百卉一見蕭奕,忙行禮,聲音卻壓得極低,“三姑娘睡着了。”
蕭奕顯然是剛剛沐浴完畢,身上散發着濃重的艾草味,烏黑的頭發還有些濕漉漉的,看向南宮玥的眸中閃過柔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