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玥淡定地站起身來,在衆人各異的目光中走上前去,福了一禮,泰然自若地說道:“謝張妃娘娘誇獎,搖光真是受之有愧。”她面上含笑,神情平和,“搖光學習琴棋書畫,是爲陶冶情操,并非以此獻媚旁人!”說着她環顧四周一圈,朗聲道,“相信在座的姑娘們亦是如此。今日大家在此展現才藝,隻因喜愛蓮之高潔、蓮之風骨。可不是爲了争強好勝,非要分個高下不可!”
南宮玥這番話頓時把姑娘們都誇成了“出淤泥而不染”的君子之蓮,這好聽的話誰不愛聽,姑娘們自然是紛紛點頭,深以爲然。不錯,她們表演可不是爲了獻媚邀寵的。
這個丫頭嘴巴倒是伶俐!張妃一時語結,她總不能得罪在場所有的姑娘們非要說她們獻媚吧!
見張妃吃癟,皇後心中冷笑不已,臉上卻是笑道:“玥丫頭,你說的好。今日我們是以‘蓮’會友!”皇後淡淡地看了張妃一眼,又道,“接下來是哪位姑娘?”
黃姑娘忙站起身來,上前吹起箫來……
與此同時,蕭奕悄悄對着南宮玥身旁的傅雲雁使了一個眼色,傅雲雁俏皮地一笑,立刻心領神會地走開,把座位讓了出來。
蕭奕就這麽厚顔坐到了南宮玥身旁,他這麽大的舉動自然不可能沒有人注意到,不過他倆畢竟是皇帝賜婚的未婚夫妻,隻要别太出格,也沒有人會幹涉,最多也就是像蔣逸希、原玉怡等比較熟的朋友投以促狹的目光罷了。
南宮玥可以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偏偏對于朋友的目光卻覺得有些尴尬,耳垂都有些紅了。她局促地給了蕭奕一個眼神,意思是,有什麽事嗎?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打發了,蕭奕眼珠滴溜溜地一轉,還真的想起了一件事可以說,頓時理直氣壯了起來。
“臭丫頭,西戎使臣團被盜匪伏擊的事你說聽說了沒?”他用隻有他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在南宮玥耳邊低聲道。
這個消息聽得南宮玥都難免面露驚色,也壓低聲音問道:“怎麽回事?”
蕭奕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也沒賣關子,繼續道:“幾日前,西戎使臣團在豫州境内被盜匪伏擊,使臣團和明月公主都下落不明……直到昨日晚上,明月公主被悄悄送回了平陽侯府……”
“那使臣團呢?”南宮玥瞳孔微微一縮,不由想起那日在皇後的鳳鸾宮隐隐聽到了“西戎”、“明月”,難道說就是此事?
“使臣團的其他人都已經被放了回來,隻有那個察木罕到現在爲止,還是行蹤不明。”蕭奕的聲音更輕了,熱乎乎的氣息幾乎吹在南宮玥的耳朵上,“使臣團是在大裕境内遭到的伏擊,那個契苾沙門将軍大怒,指責這一切乃是大裕在故弄玄虛。他要求大裕給出解釋并賠償,還要求即刻釋放察木罕,否則就撕毀和書。”頓了頓後,蕭奕繼續道,“但皇上覺得西戎狼子野心,這一切都是他們自己安排的,爲了獲取更大的好處。”
蕭奕的臉上依然是有些慵懶的笑容,說道:“這件事還被皇上壓着呢,暫時也沒多少人知道……”
南宮玥雙眸微微一眯,心裏亦是波濤洶湧,久久無法平息,她不由地問道:“你覺得是誰幹的?”大裕或者西戎?
蕭奕肯定地說道:“不會是大裕。”以蕭奕對皇帝的了解,他隻會想快點了結這些麻煩事,不會多此一舉的。
“那麽是西戎?”
“可能吧。”蕭奕笑了,笑意直達眼底,“但我猜是有人黃雀在後……”
黃雀在後?
南宮玥不由想到了那次逼宮,眸光微亮,腦海裏浮現起了一個名字。
皇後當然注意到蕭奕和南宮玥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非但不覺得他們這樣有什麽不對,反而是眼中染上了笑意。這是她撮合的親事,她自然是希望這兩個孩子都和和美美,既然他們彼此有話說,想必是能成就一段良緣!
這時,一曲罷,最後一位黃姑娘也終于表演完了。
皇後其實根本就心不在焉,但表面卻滿意地點了點頭,随口贊道:“吹得不錯,是下過一番功夫的。”宮女立刻賞了黃姑娘一對粉色的水蓮珠花。
待黃姑娘退下後,皇後對着張妃、柳妃她們道:“張妃妹妹,柳妃妹妹,還有李嫔妹妹,你們覺得今日哪位姑娘可爲魁首呢?”
李嫔說是蔣逸希,柳妃說是李思倩,而張妃則點了南宮琤,這三人各執己見,最後便由皇後點了南宮琤爲魁首,還又賞了她一塊蓮紋碧玉佩,看得衆女羨煞不已。
皇後又含笑道:“坐了這麽久,你們這些年輕公子姑娘想必是無聊了,既然難得進宮來這賞花會,不如四下随意地賞賞花,散散心吧。”
皇後這麽說,也是給這些公子姑娘更近距離接觸的機會,若是相談甚歡,自然可以讓長輩到帝後跟前請求賜婚,畢竟這次的賞花會可不單單隻是爲了給幾個皇子選妃,還爲了那些宗室子弟。
“謝皇後娘娘!”
年輕的少年少女謝過皇後以後,大都三三兩兩地走出了蓮閣,當然也有幾位姑娘特意留在了閣中陪皇後她們說話。
蕭奕正要厚臉皮的拉着南宮玥去賞花,傅雲雁卻笑嘻嘻地過來,扮了個鬼臉,先一步把她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