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和墨香都被她遣開了,雖然兩個丫鬟對自家姑娘這幾日的郁郁寡歡都看在眼裏,尤其是書香,心裏明白一定是跟那日誠王殿下拜訪老爺之後,卻從此了無音訊有關,可是除了空乏的語言安慰,她也沒什麽能爲姑娘做的。想着這畢竟是府中,應該不會有事,書香便拉着墨香退下了。
池中一尾尾錦鯉因爲餌食的氣味,耍着魚尾聚攏過來,争相搶食。
南宮琤憂郁地看着池中的這些鯉魚,幽幽地歎了口氣,這水池就像是南宮府,而她就不過是一尾離不開水的鯉魚罷了。
“琤表姐!”一個熟悉的喊叫突然從前方傳來。
南宮琤擡眼一看,一身素色衣裙的白慕筱正盈盈向她走來,白淨的俏臉上脂粉不施,發上隻戴了一對珍珠珠花,看起來素淨娟秀。
“筱表妹。”
南宮琤忙起身相迎,白慕筱親熱地拉着南宮琤一起在池邊的鯉魚形石凳上坐下,關心地問道:“琤表姐,别怪筱兒多事。筱兒見你方才愁眉不展,可是有什麽心事?”白慕筱雖然是這麽問着,其實一看南宮琤郁郁寡歡卻又眉眼含春的模樣,心裏早就猜測出對方是爲情所困。
南宮琤強作笑顔,“筱表妹,我又能有什麽心事。”
白慕筱眸光一閃,幹脆單刀直入地問道:“琤表姐,你可是有了心上人?”
南宮琤頓時面色一僵,略顯遊移的目光朝白慕筱看來,加重語氣道:“筱表妹,請慎言。”南宮琤心裏一時複雜極了,有被戳穿心事的羞惱,又擔憂若是連白慕筱都看出來,那其他人豈不是……
白慕筱也不惱,她本來就沒指望南宮琤一下子就能對自己掏心掏肺,那樣她反倒要懷疑南宮琤有沒有腦子了。她落寂地一笑,目光朝池面看去,幽幽地問道:“琤表姐,你會看不起我嗎?”
南宮琤怔了怔,忙道:“筱表妹,怎麽會呢?你怎麽會這麽想?”
白慕筱苦笑一聲,長翹的眼睫微顫不已,垂首道:“我爹在世時便是妻妾成群,通房一堆,在府外,更是不幹不淨,甚至連他的死訊都隻是給母親的臉上抹黑……就算是在白府,我的那些堂姐堂妹都在暗暗譏笑我與母親。祖父祖母俱是不慈,以緻我一個堂堂白府的嫡出姑娘竟隻能随母大歸南宮府……”
“筱表妹!”南宮琤忙拉住白慕筱的手,試圖安慰她,“你以後安心呆在南宮府便是,南宮府永遠是你和姑母的家。”
“琤表姐……”白慕筱眼中閃爍着淚光,她拿起一方帕子拭了拭眼角,又說道,“你願意當我是自家人就好,剛剛那一問,我也知道很冒失,但我也是關心琤表姐你,才冒昧地多言了。”
南宮琤低着頭,沒有說話,但她的耳垂卻已經通紅了。
“琤表姐。”白慕筱目光清和地說道,“我母親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嫁入白家的,可是,她過得是什麽日子呢?如果母親當時也能夠勇敢的自己來做出選擇,肯定會比現在要幸福得多了……還有玥表姐,大家都看到她蒙皇上賜婚給了鎮南王世子,但蕭世子的纨绔之名,王都上下誰人不知?這樁親事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