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玥無事了,蕭奕總算有心情思考其他,一個從昨日起就盤旋在腦海裏的念頭也又一次浮現了起來——西戎使臣爲什麽會突然求娶南宮玥?
論身份,宮裏有一個适齡的二公主。
論家族,王都裏還有一位明月郡主。
論地位,皇後的母家、各王府、公主府,都有待字閨中的姑娘。
論容貌……好吧,在蕭奕裏的眼裏,她們加起來都沒有他的臭丫頭好看!
但,不管怎麽樣,南宮玥絕不是順理成章的人選!
他可不信西戎使臣是因爲芳筵會上的沙盤鬥陣而突然起了那樣的心思,一定是有人在暗地裏使了什麽手段!
到底是誰呢?
隻要一想到有人居然敢暗中打南宮玥的主意,蕭奕就恨得牙癢癢。
蕭奕握了握拳頭,他一定要把那個躲藏在陰暗處的毒蛇給揪出來不可,不然的話,他寝食難安。
“程昱,”蕭奕的眼中閃爍着寒光,朝着與他一案之隔的程昱看去,緩緩地說道,“你派人去暗中查查,爲何西戎使臣會突然要求搖光郡主前去和親。仔細地給我查,看有誰同西戎使臣有過接觸,有過暗中往來!”說到後來,蕭奕幾乎是咬牙切齒,“若是讓我知道是誰在暗中搞鬼……”
惹到他不要緊,但惹了他的臭丫頭,那麽,他絕對睚眦必報。
蕭奕眼中的寒光漸漸凝結,如同千年冰山般的冰冷刺骨。
“是,世子爺。”程昱暗暗心驚,忙肅然地應道,跟着便匆匆退下了。
竹子小心翼翼地開口道:“世子爺,這事要不要和郡主打聲招呼,也好讓她心裏有個提防。”
一說起南宮玥,蕭奕立即如同春日融冰,周身的寒氣盡退。
他沉吟一下,果斷地說道:“不,這事就不必告訴她了,免得她擔心……我不會讓人有機會傷害到她的,所以,這種事情,她還是不知道爲好。”
蕭奕說着揮了揮手,讓竹子退下,這才從懷裏取出了官語白的那封信,放在火燭上點燃。
對官語白而言,無論陽謀或者陰謀都無所謂,他總能夠找準唯一的突破口。就好比這一次的事,南宮玥是否和親,其實隻在于皇帝的一念之間,所以隻有當皇帝深切的認識到,南宮玥與自己的性命相關時,便絕不會同意和親……
無論是公主,宗室女還是大臣之女,于皇帝來說,他其實有着許許多多的選擇,唯獨南宮玥,他不能選,因爲他惜命……在性命面前,其餘的其實都不重要。
蕭奕看着書案上燃盡的灰燼,微微垂眸,又一次真切的體會到了官語白的深謀遠慮。
正如官語白所言,他做事還是過于激進……
蕭奕在書案前坐下,這一刻,他無比的想念他的臭丫頭……那種險些失去的感覺,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她!
想到就去做!蕭奕立刻起身,從窗戶飛躍而出,策馬奔向南宮府。
對于潛入南宮府,蕭奕已經很有經驗了,哪怕閉着眼睛都能準确地摸進南宮玥的閨房。
房間裏冷清清的,彌漫着一種清雅的氣息,就和他的臭丫頭身上的味道一樣,蕭奕也不覺得無聊,随意一坐,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清水,看着挂在牆上的西洋挂鍾,唇角微微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