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苾沙門目光銳利地注視着不遠處的還在磨墨的南宮玥,暗自思忖着一會兒等勝了以後,必要大裕皇帝向他們交代。到時候,他就要這個不自量力的丫頭好看!
蕭奕擺好戰旗後走到了南宮玥面前,誰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過了一會兒,南宮玥擡筆寫了一些字,随後又将紙丢進了火盆裏,而蕭奕則返回到了沙盤前。
“請!”
蕭奕很有風度,讓契苾沙門先來。
契苾沙門冷笑着拿起戰旗,排兵布陣。
蕭奕的唇角微微揚起了起來,西戎一戰,他這些日子以來與官語白演練過數次,充滿了自信。隻是礙于皇帝還在,他隻能刻意收斂起鋒芒,仿佛與平日裏一樣随意而又懶散。
開戰!
契苾沙門認真的研究着戰局,蕭奕則時不時的走到南宮玥那邊,與她說着話,而南宮玥随後就會在紙上寫上密密麻麻的字,又随手燒了。他們的聲音壓得很低,誰也聽不見他們在說些什麽,隻以爲是在讨論戰法,但事實上,若是有人湊近,就能聽到蕭奕正可憐兮兮地說道:“臭丫頭,今日我們還表演嗎?”
南宮玥頭也不擡地說道:“這不就是嗎?”
“當然不是。”蕭奕很不滿意,委屈地說道,“我想聽你彈琴……”臭丫頭彈琴,他舞劍,多好啊!他都在腦海裏想象了好幾遍了,這些西戎人來的真不是時候,實在太讨厭了!
南宮玥頭痛了,安撫道:“那個大胡子好像已經好了,你快點回去吧……去吧去吧!”
沒有騙到臭丫頭心軟,蕭奕很不開心,轉身就把所有的怒火全都發洩在了這不長眼的契苾沙門的身上,從官語白那裏學來的陣法被他用得爐火純清,眼見契苾沙門已經踏入了陷阱,毫不遲疑的展開了埋擊。
官語白長年鎮守西境,他的不少陣法就是根據西境的地勢特點而創的,尤其是蕭奕此刻正在用的這一種。
戰旗在沙盤上飄揚,形勢陡然逆轉,契苾沙門的大軍被卷入到了埋伏之中,以落石爲掩飾,一場大火驟然而起……
契苾沙門臉色大變,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
在不久以前,從蕭奕的布局中,他就料到了蕭奕正在布設十面埋伏陣,他當時還不以爲然,覺得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可是,沒有想到,這應該是極其普通的十面埋伏陣竟然會産生如此的可怕的變化,在他全然無所知覺的時候,就被引入了伏陣之中,無處可躲!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十面埋伏陣,絕對不是!
契苾沙門的手在顫抖,并非如剛剛那樣因爲憤怒,而是因爲恐懼!
在他二十年來的領軍生涯裏,隻有一個人能帶給他如此強烈的恐懼感,那種仿佛被徹底碾壓,毫無反抗之力的恐懼。
官語白!
這三個字猛地侵入了他的腦海裏。
“官語白……”契苾沙門喃喃自語,他難以置信地擡頭看向蕭奕,這個人……這個人爲何會官語白獨創的陣法?不,不對,難道真得是那個小丫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