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奕也很淡定,說道:“我與官大将軍隻是幾面之緣,都不好厚顔說認識。隻是過世的祖父倒是與令尊有些故交,我今日算是替祖父來祭奠一下故人。”說着蕭奕突然微微一笑,“以祖父的脾氣,估計還要怪我多管閑事。沒準今晚祖父就要托夢給我說,他早就與官大将軍在陰間相會,喝酒下棋,談古論今,哪裏需要我這不孝孫來替他做場面。”
官語白怔了怔,有些意外地看着蕭奕,若有所觸地說道:“我也曾聽先父提起過老鎮南王,說他外粗内細,不僅愛民若子,而且用兵如神,最令先父佩服的就是老鎮南王曾以三萬鎮南軍鎮守南疆,抵抗南蠻十幾萬大軍,最後憑借‘火牛陣’之計,以少勝多,打得南蠻十年不敢來犯!”
蕭奕聞言,雙眸一亮,贊了一句:“官大将軍倒是眼光獨到。”頓了頓後,他已繼續說,“祖父在世時就與我感慨過,這世人都說他征戰沙場三十幾年,殲敵百萬,未嘗敗績,外号‘人屠’,卻不知前朝腐敗,大廈将傾,非一木所支也。他殺前朝幾十萬大軍,卻是救中原百姓于水火,就算是惡名載于史冊又如何,他自己問心無愧就好!我還記得祖父說,他一生最驕傲的戰績不是淮北一戰一舉殲滅前朝大軍四十萬人,而是南疆一戰以最少的損失守住南疆門戶大敗南蠻。”
官語白似乎想到了什麽,眼中閃過一絲興味。老鎮南王外号“人屠”,十幾年前那可是小孩子聽到就要吓哭的人物,卻很少有人知道真正的他到底是個如何人物。如今這位蕭世子,在衆人眼中,是王都中有名的纨绔子弟,但事實上,官語白卻知道這并非是真正的蕭奕。
“蕭世子,”官語白唇角微勾,提議道,“當年鎮南王的戰績卓着,可惜我無緣一見。今日有幸與你相逢,我書房正有沙盤,我們演練一番如何?”
這官語白可是近年來戰功顯赫的少年将軍,他初上戰場時的那一役,老鎮南王還在世,當時可是在蕭奕面前可是誇了又誇,盡管官語白看起來似乎已經不能再上戰場了,但能有沙盤一戰也不錯。
他眉眼舒展,神采飛揚地應道:“好!”
兩人大步離開,隻留下竹子怔怔地看着他們的背影,被這出人意料的發展震住了。世子爺和安逸侯不是情敵嗎?情敵相見,不是應該分外眼紅嗎?以世子爺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不是應該二話不說先揍一頓嗎?怎麽他們倆好像是一見如故,越談越投機啊?
竹子實在是有些不吐不快的憋悶感,可轉頭卻對上小四那張面無表情的冷臉,頓時有種滿腹心事無人可說的悲傷……
小四淡淡地看了竹子一眼,追了上去。
官語白剛返京不久,書房還沒有整理好,顯得有些雜亂無章,但書房牆上挂着的那副極其精緻的輿圖還是一下子就吸引了蕭奕的全部注意力。
蕭奕徑直就走了過去,盯着看了好了一會兒,贊歎不已地說道:“小白,你這是哪兒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