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得命離去,她避開來往的丫鬟婆子,很快就悄無聲息的到了錦華院。
她一躍而起,攀身在花廳的屋頂上,挑開一片瓦片,往裏面看了過去,隻見花廳内,一個臉頰圓潤的婦人正坐在客位,面帶笑容與趙氏說着話……
“南宮夫人,冒昧前來,希望沒有打擾到夫人。”
趙氏連忙道:“夫人這是說的哪裏話,您能過來是我求都求不來的。”
柳夫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說道:“夫人這麽說,我就放心了。”她臉上的笑容更深了,意味深長地誇獎道,“聽聞令公子才學出衆,品性皆優,夫人有此子,當真是幾世修來的好福氣。”
對于柳夫人的突然拜訪,趙氏一開始也是一頭霧水,但是,現在聽她提到了晟哥兒,又想起柳夫人的身份,她突然福由心至,腦海裏閃過了一個念頭。
莫非……
這麽想着,趙氏嘴裏卻是謙虛地道:“哪裏,哪裏,您太過誇獎了。哪裏比得上令郞。”
這位柳夫人的長子是前科進士,并考入了翰林院庶吉士,正所謂“非進士不進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閣”,又有柳家扶持,以後可以說是前途不可限量,就目前來看,确實是比南宮晟要好上許多。
柳夫人掩嘴輕笑道:“夫人太謙虛了,令公子那可是有大造化的。”說着,她話鋒一轉,笑意盈盈地說道,“不知令公子是否已訂親?”
趙氏心中說了一句“果然”,臉上則笑着說道:“自然還沒有。我們家老夫人可是親口說了,晟哥兒的媳婦那是要經由她同意的,她沒點頭,又有誰敢輕易爲晟哥兒訂下婚約?”
“老夫人爲了大公子的親事,這般盡心盡力,可見是真心疼受大公子。”柳夫人說了一通好話,“令公子德才皆務,品貌出衆。我這裏有戶人家也不知道老夫人、還有夫人中意否?”
趙氏心頭重重一跳,小心翼翼地問道:“柳夫人,不知道是哪家閨秀?”
柳夫人笑得極爲熱情,隐晦地說道:“像令公子這般品貌人才,怕隻有皇親國戚家的姑娘配的上了……”
皇親國戚的姑娘?趙氏心中更是一喜。
“那姑娘家承侯爵位,家中祖母出自皇室,有一姨母,是一宮主位。姑娘本人長得是如花似玉,深受聖寵,性格開朗率真……跟令公子正是天造地設的金童玉女的一對。”柳夫人含笑着說道,“不如南宮夫人覺得這姑娘如何?”
“如此出色的姑娘自然是極好的。”趙氏心中已定,但還是又問了一聲,“還請柳夫人恕我冒昧,不知這位姑娘是哪家府上的?”
柳夫人也不再繞彎子,直言道:“是平陽侯府上的姑娘。”
得了個肯定的回複,趙氏那些許的忐忑也不翼而飛的,她的心裏充滿了喜意,但嘴上卻還是含蓄地說道:“平陽侯府上的姑娘乃是王都明珠,品貌皆優,不光是我,就連我們老夫人也定是歡喜的!”
柳夫人心下也很滿意,自家二姑奶奶托她來探這個口風,如此的結果,自然是皆大歡喜。
屋内的兩人還在寒暄,而趴在屋頂上的百合已經無聊地打起了哈欠,又過了半個時辰,好不容易趙氏送走了柳夫人,百合這才功成圓滿地回到了墨竹院,向南宮玥禀報了她所聽到的一切。
南宮玥瞪大了眼睛,驚訝地喃喃自語道:“不會吧……”過了片刻,她似乎才找回了聲音,苦笑着說道,“呵,難怪,大伯母變着法的想要解除掉大哥哥和柳姐姐的婚約,原來、原來是這樣……”
南宮玥用手輕撫着額頭,她不由想起上次在翠微山郊遊的時候,曲葭月就對大姐姐和自己格外熱絡,當時她還一頭霧水,有些弄不清楚狀況,可現在回想起來,倒是有些好笑。隻是曲葭月到底是什麽時候起看上大哥哥的呢……南宮玥可不相信這會是平陽侯的意思,畢竟相比較平陽侯府的曲家,現在的南宮家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該怎麽做呢……
南宮玥低頭思索着,大哥哥和柳姐姐早有婚約在先,趙氏所做所爲實在有損南宮家的名聲,這件事絕不能姑息!
隻能這樣了!
她愉快的“禁足時光”看來就要到此爲止了……
南宮玥起身,整了整衣裳,正色道:“意梅,你随我出去一趟。”
意梅應了一聲,說道:“是。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