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奕毫不在意地夾了一筷子的菜,放在口中嚼了兩下說道:“詠陽大長公主當年随着先帝南征北戰,可謂一代女中豪傑,豈會被這等小事給驚着。我說小鶴子,你現在玩的這套,都是你大哥我當年玩剩下的。”
傅雲鶴聳聳肩,娃娃臉上笑意不減,祖母太過彪悍,這也是沒辦法的。隻是,他實在很想問一聲,能不能别再叫他小鶴子,這個稱呼,每一次都讓他惡寒不已。
傅雲鶴是三天前出王都迎詠陽大長公主的,沒想到,昨天夜裏在驿站的時候突然收到了蕭奕的來信的,他哪裏敢反抗這位大哥,自然完全依着信上的吩咐而行。其實說起來,也沒什麽需要他做的,從清早開始,那一環扣着一環,根本毫無破綻,就連他也隻是這其中的一環,隻要跟着進行就可以了。
可就算他什麽也沒做,蕭奕居然還在歸雲閣中爲自己擺宴接風,這讓傅雲鶴很是受寵若驚,心想:大哥這又是想幹什麽了?
爲了不勞駕蕭奕吩咐,傅雲鶴非常主動地爲他斟了杯酒,讨好地說道:“大哥,還有什麽需要小弟做的嗎?”
蕭奕小抿了一口,放下酒杯,說道:“多盯着些京兆府尹,别讓他們和稀泥了。”
“大哥,您放心!”傅雲鶴拍拍胸膛保證道,“這件事既然已落在了祖母眼裏,哪怕您不開口,我也會緊盯着他的!不過,大哥……”傅雲鶴好奇心滿滿地問道,“您到底是和宣平侯有仇呢,還是和那呂珩有仇?”
蕭奕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其事地說道:“小鶴子,你也知道這呂珩在外,可是被稱爲纨绔的!身爲你們的老大,我怎麽能容忍這種敗類和你們相提并論呢。所以老大我,才決定要好好教訓一下他,誓要還你們一個公道!”
傅雲傅張大嘴看着他,這番話聽起來好像有些道理,可是,哪裏又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但不管怎麽樣,大哥不愧是大哥,實在太爲他們這群小弟考慮了!他決定要爲了大哥鞠躬盡瘁,把這件事給辦得妥妥的!
蕭奕吃得愉快,這歸雲閣的菜肴酒水還是相當不錯的,他決定下次把臭丫頭帶過來。
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蕭奕所爲,正如傅雲鶴所想的,一環套着一環,他早知道詠陽大長公主今日回王都,所以才會把呂珩挂在西城門,爲得就是引起詠陽大長公主的注意。
而随後自稱爲“兇犯”的男子張舒同樣也是蕭奕安排的,但“兇犯”是安排,“動機”卻是真的,張舒的弟弟确實被呂珩逼迫,最後自缢而亡。隻是,他一個小小商人又豈能與如日中天的宣平侯府相抗衡,事情就這樣被壓了下來。張舒從小與這胞弟相依爲命,現在胞弟慘死,他報不了仇又如何能甘心,當蕭奕派人與他說了這一番後,立刻就答應了。
最後再到陳禦史,以宣平侯所受的聖寵,若沒有人開這個口,他受到的處罰又豈會是被“降爵”這般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