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離開了南宮玥的視線,蕭奕的臉色頓時冷冽了下來,他沒有回鎮南王府,而是繞道先去了宣平侯府。
宣平侯府的護衛在蕭奕的眼中形同無物,他的身影在樹萌底下一蹿而過。
但凡這類王府侯府,規制都基本相同,世子所居的院子一般位于正院的東面,因此,蕭奕并沒有花多少工夫,就找到了目标。
此刻,呂珩剛喝過安神湯,沉沉地睡了過去。
在南宮家離開了宣平侯府後,蘇卿萍終于從那生不如死的疼痛和騷癢中緩了過來,看着那昏迷不醒的呂珩,她害怕出事,便拖着虛軟的身子,去找了宣平侯夫人。
蘇卿萍這一次真的被吓到了,她半點都不敢提南宮玥做過的事,隻說呂珩突然暈了過去。
宣平侯夫人吓得連忙去找太醫,而太醫診脈後卻是一臉的古怪,說是世子是縱欲過度,沒有生命危險,但是身子虧虛,恐怕要養好一陣子……才這般年紀,就因縱欲過度而昏迷不醒,這種事情若是說出去,簡直丢盡了臉!宣平侯氣得讓宣平侯夫人把掬月院裏養的那些玩意全賣了,又甩袖而去,而宣平侯夫人則把蘇卿萍狠狠地罵了一頓。
等呂珩醒來後,得知自己的那些愛寵全被賣了,頓時氣得就想大鬧,可是,還沒等鬧起來,他五髒六腑就跟被揪起來一樣痛,痛得根本沒力氣再鬧,在灌了一碗藥後,這才睡過去。
蘇卿萍今日也是受盡了折磨,見他睡了,一刻也不想守着,随意吩咐了丫鬟兩聲,便也去睡了。
蕭奕從窗外看了一會兒後,悄然走近了屋裏,把睡在床上的呂珩提起就走。
等到丫鬟發現的時候,床上已經空空蕩蕩的……
阖府尋了幾遍都沒找到人,整個宣平侯府頓時亂成了一團!
此時已到了宵禁,王都的街道上安安靜靜的,看不到半個人影,蕭奕直接提着呂珩到了西城門,三兩下把他剝光後,也不知道哪裏弄來了一根纏子,直接就把他挂在了城牆上。
等做完了這一切後,蕭奕像是碰到了什麽髒東西一樣,用力地在衣裳上擦了幾下,頭也不回地轉身回府。
一回府,蕭奕直接去了書房,讓竹子把程昱和周大成叫了過來。
程昱和周大成是在睡夢中被叫醒了。匆匆披了件外衣後,他們一頭霧水地一邊打着哈欠,一邊趕到了書房,打開門,就看到蕭奕坐在書案後,神色冷冽。
平常笑嘻嘻的蕭奕若是露出這種表情,必然代表着有些不妙。
程昱和周大成對視一眼,表情肅然地行禮道:“見過世子爺。”
蕭奕微微颌首,漫不經心地問道:“朱興什麽時候回來?”
程昱恭敬地回禀道:“回世子爺,昨日剛收到他的飛鴿傳說,大緻還需要一個月。”
蕭奕淡淡地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有沒有上心,突然,他抓起桌上的一封信扔給了周大成,說道:“你拿去給陳禦使。”
那封信如回旋镖一般急速回旋着射出,明明輕如羽翼,卻隐隐散發着一種銳氣。
周大成連忙恭敬地雙手接過,心裏對蕭奕的武功越發臣服。他沒有多問,隻應了一聲,“是,世子爺!”随後便離開了書房。
“世子爺。”程昱看出了些端倪,雙目微微一眯,“您這次是想收拾誰?”
“宣平侯。”蕭奕随意地答道,仿佛他說的不是深受皇帝重用的二品侯,而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物。
“宣平侯?”程昱卻是一頭霧水,在他記憶裏,宣平侯似乎沒惹過世子爺啊。
蕭奕似乎看出了程昱的心思,突然雙腿翹到了書桌上,笑眯眯地說道:“我看他不順眼。”
“……”
程昱默然,眼角抽動了一下。好吧,看不順眼也是一種理由,反正世子爺想收拾誰就收拾誰,沒什麽好糾結的。
蕭奕微一挑眉,又道:“我要你去替我辦一件事……”
鎮南王府的外院書房内,一整夜,燈火未滅……
而此時,西城門上的呂珩也被寒風吹醒的,他全身虛軟,又被凍得哆哆嗦嗦的,稍動一下,就混身痛得厲害。他在往下一看,這才發現自己居然高高的被挂在城牆之上。
呂珩又驚又怒,他想大喊,但是卻發不出聲音,就好像被點了啞穴一樣。
他盼着有人經過,盼着府裏派人來尋。可是他的願望注定是要破滅了。這個地方,别說是人了,連個鬼影子都沒能見上一個。
漸漸地,從一開始的震驚,到後來的憤怒,呂珩暗暗發誓要是讓他知道這到底是誰幹的,一定要把那個人五馬分屍!
就在這樣的憤怒中,他終于絕望地又暈了去。
天色漸亮,一支龐大的車隊正沿着官道向西城門的方向而來,在隊伍的中央,數名帶刀護衛騎着高頭大馬,拱衛着一輛公主規制的朱輪車,而在朱輪車的一側是一匹黑馬,一位衣着錦衣的少年正騎在馬背上,那少年大約隻有十四五歲,他容貌俊秀,唇角含笑,一派翩翩公子的樣子。他一邊騎着馬,一邊時不時地扭頭和朱輪車内的人說着話。
他們很快就到了西城門,而此刻距離城門開啓還有一些時間,于是,一個護衛拿着一塊令牌上前,扣響了城門。
城門緩緩開啓,驚響了挂在城牆上的呂珩,此時,他的啞穴已經自動解開,安靜的清晨,就聽到他聲嘶力竭的聲音:“我要殺了你們!”
這聲音竟是極爲的刺耳,一時間,所有人都擡起頭來,一眼就看到了這個赤裸裸的挂在城牆上的身影。
坐在朱輪車上的老婦人也掀起車簾看了一眼,瞬間,她臉色一白,怒道:“放肆!”
“祖母!”黑馬上的少年臉色一僵,忙對着護衛下令道,“來人,還不快去問問是怎麽回事!”
“是……”
詠陽大長公主回京,被挂在赤身裸體的宣平侯世子沖撞一事,以旋風般的速度,席卷了整個王都……
随着漸起的流言蜚語,朝堂之上,更是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