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馬車後,雲城長公主親自帶着南宮玥到了流霜縣主原玉怡的院子。
想到女兒如今的情形,雲城長公主遲疑了一下,有些尴尬地對南宮玥道:“搖光縣主,這些日子流霜的情緒不太好,若是說了什麽不好聽的話,還請見諒!”雲城長公主有些看不懂這個小丫頭了,也生怕她一生氣,再拂袖而去。
南宮玥點了點頭,說道:“殿下放心,搖光明白。”
跟着雲城長公主便帶着南宮玥走進了原玉怡的房間,提着藥箱的百卉和意梅緊随其後。
她的屋裏與屋外仿佛是兩個世界。
外面陽光明媚,屋内一片昏暗,仿佛驟然從白天轉爲黑夜。
厚厚的窗簾挂在窗戶前,擋住了燦爛的陽光,明亮的光線,一如此時的流霜縣主,整個人仿佛都被厚厚的烏雲籠罩着,看不見一絲陽光。
房間裏的空氣更是沉悶得讓人透不過氣,南宮玥不由皺了皺眉。
南宮玥一眼便看到了流霜縣主原玉怡,隻見她面無表情地坐在床上,臉上包了厚厚的紗布,顯得死氣沉沉的,散發着絕望的氣息……
南宮玥在心中微微歎息,目光跟着落在原玉怡的脖頸上,那裏也纏着一圈刺眼的紗布……
這是……南宮玥的瞳孔微微縮了縮,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原玉怡的脖子并非是在齊王别院受的傷,也就是說……
南宮玥立刻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了。
也難怪高傲如雲城長公主竟然願意放下身段親自來南宮府尋她,一切都是爲了女兒。這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南宮玥心裏感慨不已,但另一方面,倒是這次治療也許會比她預計得順利些。
流霜縣主臉上的傷最初如何,南宮玥自然是清楚得很,但現在拖了半個多月,傷口應該已經結疤。如果想要讓疤痕淡去,那接下來的治療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南宮玥原來還擔心原玉怡一個沒受過磨難的小姑娘會支撐不住,但如今見她連死都不怕,想必也能撐住這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治療方案!
“怡……”
雲城長公主正要說話,卻見南宮玥上前一步,開門見山地對原玉怡說道:“流霜縣主,我是來幫你治療臉傷的。你可還記得我?”
原玉怡原本呆滞的眼珠動了動,緩緩地朝南宮玥看來,似乎想起了什麽:“是你……搖光縣主。”她的聲音嘶啞低沉,顯然是傷到了嗓子。
南宮玥溫和地笑了,柔聲又道:“流霜縣主,我曾經在齊王别院裏說過,一定會幫你治療臉上的傷,雖然現在已經過了有大半個月了,但還不算太遲,如果再拖下去,那恐怕就真的難辦了!”
南宮玥的一字一句像重錘似的敲打着原玉怡的心,她原本暗淡的眼睛裏有了一絲神采,眼中燃起了一點希望,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原玉怡習慣性地去摸自己的右臉,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那條盤踞在她臉上如蚯蚓般的醜陋疤痕,臉上露出恐慌之色。
自從她受傷以後,每一個看到她臉的丫鬟都目露驚吓,每一個看到她臉的大夫都搖頭歎氣……
南宮玥隻是一個比自己年紀還小的小姑娘,又怎麽可能治得好自己的傷!
自己也不過就是再失望一次,再被刺痛一次!
想到這裏,原玉怡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鳥般顫抖起來,拼命地要起頭來。不要!她不要再治了!
雲城長公主見此,心中有些着急,忙道:“怡姐兒,搖光縣主醫術不凡,你就讓她試試吧?”
原玉怡還是捂着臉,低首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