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總算是下人發現得及時,可是下一次,就不一定有這樣的好運了!
想到這裏,雲城長公主的身體又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怡姐兒是她懷胎十月所生,又是唯一的女兒,自小就是她的心頭肉,她簡直不敢想象如果怡姐兒真的……
“吳太醫,這天下有如此多能人異士,難道就沒有一個能治好縣主的臉?”原文瀚也是愁眉不展,自從女兒出事後,他和長公主就沒睡上一天好覺,一直爲女兒憂心忡忡。
“回驸馬爺,說到這神醫,老臣心中确實有一個人選。”吳太醫回禀道,“此人号稱天下第一神醫,活死人,生白骨,奪天地之造化,但隻可惜此人行蹤莫測,已經有些年沒人見過他的蹤迹。倒是……”說到這裏,他似乎想到了什麽。
雲城長公主的心被吳太醫弄得一起一伏,急切地追問道:“倒是什麽?吳太醫,有什麽話,你就說吧,本宮答應無論結果如何,決不怪罪于你。”
吳太醫沉吟一下,徐徐回道:“長公主殿下,驸馬爺,這位天下第一神醫有一位外孫女,也是醫術高明,如今正在王都。本來老臣也不敢冒然推薦,隻是幾日前,老臣去給齊王府的韓大姑娘看診,見她手背上的擦傷愈合得不錯,再過些時日應是連點痕迹都看不出來,因此就随口多問了韓大姑娘一句,這才知道韓大姑娘正是用了那位神醫的外孫女所賜之藥膏。這藥膏老臣也厚顔讨了一些來,的确是絕妙啊!”說到興處,吳太醫是兩眼放光,不住捋着胡須。
見吳太醫說了半天,卻沒一個名字,雲城長公主心急火燎得差點就要發脾氣,但總算是按耐住了,深吸一口氣試圖穩定情緒。
原文瀚自是曉得公主的脾氣,安撫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出聲問道:“吳太醫,不知你所說的到底是哪一位?我願重金相請!”
吳太醫臉上露出爲難之色,回答道:“回驸馬爺,老臣覺得這位姑娘怕是不缺那點銀兩。”頓了頓後,他終于道,“老臣說的那位姑娘乃是搖光縣主,也就是南宮府的三姑娘!……當初五皇子重病,也是她醫好的。”
仿佛一道閃電劈下,雲城長公主幾乎是動彈不得,僵硬如木偶。
怎麽會是她呢!怎麽可能會是她!?
原文瀚并不清楚雲城長公主和南宮玥之間的恩怨,因此面色如常,點了點頭:“原來如此。若是南宮府的姑娘,确實不差那點銀兩。”
房間中的幾位丫鬟都面色奇怪極了,半低下頭,幾乎不敢呼吸了。這阖府上下,怕是隻有驸馬爺、大爺二爺和流霜縣主不知道雲城長公主那日下令不許搖光縣主上門的事!可如今……
以長公主驕傲的性子,恐怕是……
那些丫鬟們幾乎是不敢想下去,懷疑這段時間日子要更不好過了,以長公主的性格,遷怒那可是家常便飯!
雲城長公主的臉色是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幾日前發生的一幕幕,還曆曆在目——那日,南宮玥親自登門願意爲女兒診治,卻被自己“趕”了出去,可現在卻要去求着她再來嗎?
有一句老話說,說嘴打嘴!
她已經對着阖府的下人放話,難不成如今卻要她收回前言嗎?
那讓她的面子放哪去!
可是,怡姐兒……
一想到原玉怡,雲城長公主的臉又糾結起來。若是爲了别的,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對人低頭,可是怡姐兒……
雲城長公主的長媳孫氏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這幾日前發生的事,她自然是知道的,而她更知道雲城長公主的性情。
孫氏思索着上前一步,替雲城長公主找了台階下:“母親,不如就由媳婦派鄧嬷嬷前往南宮府請搖光縣主過府爲怡姐兒診治吧。”鄧嬷嬷是孫氏的陪嫁嬷嬷,平日裏也很受孫氏重用。
不管怎麽樣,這樣一來,便是孫氏去請人,雲城長公主倒也留下了些許的顔面。
雲城長公主沉默不語,倒是原文瀚立刻說道:“不,還是讓吳嬷嬷去一趟,無論如何,都要把搖光縣主請來府裏!”吳嬷嬷是雲城長公主的奶娘,随着她一同嫁入原府,深受雲城長公主的信重,平日裏,就連府裏的小輩見了她也會恭敬地稱一聲“吳嬷嬷”,讓她親自去一趟南宮府,可謂是給足了搖光縣主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