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呂世子的去處,六容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自己姑娘了。如意也是眸光閃爍,這宣平侯府的狀況竟然比她預料得還要差。三姑娘到底知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
蘇卿萍渾身微微顫抖着,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她的新婚丈夫竟然有龍陽之好!更欺人太甚的是,新婚之夜,他居然抛下她去小倌樓尋歡作樂。
“他這……他這是把我看做什麽了?”蘇卿萍想到自己這些日子來的遭遇,悲從心起,不由失聲痛哭。
這一夜,對蘇卿萍來說,漫長得仿佛一場永無止境的噩夢!
新婚夜,她的夫君去了小倌樓醉生夢死,她一人獨守空房,看紅燭燃盡,蠟炬成灰……
這漫長的一夜,受盡煎熬的還不止是蘇卿萍,還有雲城長公主府。
流霜縣主原玉怡整個人就像是丢了魂似的一動不動地坐在床邊,哪怕已是深夜,也一點兒睡意也沒有。
她剛剛做了一場噩夢,又夢到了遇到流匪時的情形,夢到了自己的臉頰被流箭劃過的瞬間,那一刻的恐懼讓她猛地驚醒了過來,然後便一直枯坐到了現在。
自打她的臉傷被太醫院判了死刑後,房間裏的梳妝台、梳妝鏡都不見了,任何可以照出人影的東西都從她的房間裏消失得無影無蹤。
每個人對待她都小心翼翼的,深怕她承受不了刺激,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卻不知道正是她們的态度在不斷地提醒她臉上的傷痕,幾乎刻到她心底的傷痕。
原玉怡覺得度日如年,痛苦不堪。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躲在陰暗處的人人喊打的老鼠,未來是一片慘淡黑暗,再也沒有光明。
即便如此,原玉怡的心裏還是殘存着一絲希望,希望有一日,有一個人突然跑到她的面前對她說:“我能治好你的傷。”
但她失望了……
第一個太醫說治不好她!
太醫院的院判和其他太醫也說治不好她!
王都中的各位名醫還是說治不好她!
母親已經請了一個又一個大夫,但每一次的答案都是讓她更深一步地墜向深淵……
她的臉傷已經沒救了吧?
原玉怡不由伸手摸了摸臉,傷口已經結痂,指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凸起感好像一把利劍由指尖直刺她的心髒。她覺得好痛,也好累!
這樣活着,倒還不如死了算了。
原玉怡露出了一絲絕望的苦笑,她慢慢站了起來,用剪刀剪開了一條床單,踩上凳子,把它懸在了房梁上……
原玉怡自打受傷以後,就不要丫鬟們在屋裏值夜了,可是丫鬟們畢竟不敢真的離開,于是便歇在了外間,直到聽到一聲輕微的聲音,值夜的寒梅猛地警醒了過來,她喚了一聲,“縣主?”
屋内沒有任何回應,寒梅輕聲推開門往裏看去,在窗外月光的映襯下,就看到一個身影正懸挂在半空中,微微搖晃着。
寒梅驚恐地大喊着:“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