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議親的時候,宣平侯夫人曾親自上門拜訪,可這次下聘,她隻派了府裏的管家來,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了。
南宮府和宣平侯府如此作态,南宮府的下人俱看在眼裏,心裏越發确認了半月前四老爺婚禮上的流言都是真的,不然兩家人怎會如此作态?
明白了這些事情,下人們對蘇卿萍越發看不上眼,他們的輕視也隐約表現在日常的細節中,這蘇卿萍日常的用度都是能拖則拖,能怠慢則怠慢。
蘇卿萍把一切都看在眼裏,當然恨不得立刻沖去找蘇氏告狀,偏偏繼母劉氏對她下了禁足令,每日除了早晚與劉氏一起去給蘇氏請安,她竟完全無法出門!
可惡!
沒想到在這南宮府,自己還要受劉氏的桎梏!
蘇卿萍的怒火在收到宣平侯府的聘禮單子時,終于爆發了出來。
“這就是宣平侯府送來的聘禮?”蘇卿萍氣得渾身發抖,失态地對着六容吼道,“再怎麽說我嫁過去都是世子夫人,他們就拿這些打發我?!”
這麽寒酸的聘禮,是打發叫花子嗎?
本來,蘇卿萍心中就不甘願嫁去宣平侯府,如今宣平侯府這番姿态,不是擺明了看不起她嗎?
這樣嫁過去,又有什麽意思?!
六容站在一邊瑟瑟發抖,不敢多說一句話。她知道自己現在無論說什麽,蘇卿萍都會遷怒到她身上。她雖然忠心,卻也不是個傻子。
蘇卿萍越想越氣,站起身來把桌上的東西全都掃到地上,弄得滿地狼藉。
六容完全不敢躲避,任由杯壺的殘渣濺到她身上,一動不動……
可直到蘇卿萍把房子裏弄得滿是狼藉,再沒有一個完好的事物,也根本沒有人關心。
院子裏的一個粗使婆子不屑地咂咂嘴,悄悄去向蘇氏彙報了蘇卿萍那邊的動靜。
不過,蘇氏隻是冷淡地擡了擡眼,波瀾不驚地說了句:“任她鬧去吧!這點東西我們南宮府還是摔得起的!”說罷,她就阖上眼,像是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婆子得了蘇氏的回複,知道該怎麽對待蘇卿萍了,也就退了下去。
等到蘇卿萍發洩完畢,累得氣喘籲籲的時候,幾個婆子、丫鬟帶着新的東西,訓練有素地把狼藉的房間整理了一遍,不過一炷香時間,一切便煥然如新。
可是整個過程,卻沒有一個人開口搭理蘇卿萍,一個個低眉斂首地又退了下去……
這一來,蘇卿萍心中更恨,隻覺得人人都想看她的好戲!
聘禮下了,婚期也定下了。
可是蘇卿萍一點也沒有那種待嫁的喜悅心情,一夜間,她好像突然變成木頭人似的,一整天憋不出一句話來。
劉氏雖然是蘇卿萍的繼母,理應由她來操持婚事,但如今身在南宮府,諸事不便,蘇氏便命當家主母趙氏來操持蘇卿萍的婚事,還特意派了王嬷嬷給她幫忙。
這才過了幾日,蘇卿萍就把趙氏的人和王嬷嬷給得罪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