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蘇卿萍竟然也有今日!
劉氏一方面幸災樂禍,一方面又擔心影響到自己女兒的名聲,心裏糾結極了,冷冷道:“萍姐兒,一個月之後你就要出嫁了,望你好自爲之,别再鬧什麽幺蛾子,好好待在房裏做些針線活,不要再出門了!”
說罷,劉氏甩袖而去。
蘇卿萍仍然跪在那裏,眼底透露出濃濃的恨意,就這樣直直地看着劉氏的背影,心裏還是想不明白。
明明自己計劃的是這樣完美,可爲什麽偏偏得到了這樣一個結局?
到底是誰破壞了她的計劃?
蘇卿萍雖然嘴裏說着是六容辦事不利,但她心裏明白,六容縱使有千不好萬不好,忠心是她唯一的優點,她是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
難不成是如意?
或者說,從頭到尾,這一切都是林氏和如意得陰謀!自己以爲算計了林氏,卻不知道自己才是那個被算計的人!
林氏!
蘇卿萍咬牙切齒地想着,等着瞧!
“砰!”
蘇卿萍把桌上的所有東西全都掃落在地。
就在蘇卿萍在房裏歇斯底裏發作的同時,與她有了露水情緣的呂衍也随着宣平侯夫婦早早地離開了喜宴,回到了宣平侯府。
這一到自己府裏,宣平侯再也壓抑不住内心的怒火,指着兒子呂珩的鼻子罵道:“你這個逆子!到底在想什麽,居然在南宮府做出這等醜事!”
“爹,分明是那個女人算計我!”呂珩爲自己叫屈。
“逆子!她爲什麽要算計你?你們本來就交換了庚帖,成親是遲早的事!”宣平侯隻覺得這個兒子真是不省心,總是沒事要攪出些事情來。
宣平侯夫人上前一步,護住兒子,道:“侯爺,你就别罵珩兒了。照我看,就是那個蘇卿萍心計太深,想要把這婚事做實了。”
“真是慈母多敗兒!”宣平侯爺氣憤地甩袖走人,對這個獨子幾乎是快完全放棄了,可偏偏他隻有這麽一個兒子。等新媳婦進門,得快點讓她誕下孫兒才是!這一回,他要親自教養,決不能再讓夫人給教壞了!
“珩兒,你也累了一天了,快點回去休息吧。”宣平侯夫人柔聲說着,完全沒注意到兒子若有所思的表情。
被宣平侯一提醒,呂珩終于意識到今晚的事有些不對勁,父親說得沒錯,母親已經跟南宮府交換了庚帖,那蘇卿萍爲什麽還要急着做出這樣的事情,難不成是爲了遮掩什麽?
想着,呂珩整張臉都黑了。
他一回到自己的院中,一個容貌昳麗,油頭粉面的少年就迎了上來,“世子爺,你可算回來了。”
這是呂珩最喜愛的一個少年,因爲性子柔順、容貌又好,他是呂珩後院裏難得呆了超過一年的人。
呂珩一把摟住了他,用力地親了一口,然後心不在焉地摟着他在桌旁坐下。
少年身着一身青衫薄衣,用美玉雕琢一般的手款款地給呂珩倒了杯酒,柔軟的聲音中帶着少年的清澈,小鳥依人似的依偎進呂珩的懷裏,道:“世子爺,您今天可是見到了未來的新夫人?這新夫人是怎樣的人啊?她進府了,會不會趕我們走啊?”
因爲備受寵愛,少年偶爾會對呂珩撒撒嬌,也算是情趣,偏偏今天他這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呂珩原本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一聽到新夫人,是這張臉瞬間變得青黑。
少年見呂珩驟變的臉色,立馬開口說道:“是青兒問錯話了,是青兒不對,世子萬不要爲了青兒的錯徒生不快!”
“滾開!”呂珩心中滿是怒火,粗魯地一把推開了那名叫青兒的少年,縱使剛剛兩個人還親密得宛若眷侶,這一刻他卻是毫不留情。
青兒被他推得踉跄地摔倒在地上,卻也不叫不惱,迅速地爬起身後,狼狽地退下了,心裏松了一口氣。他們這位世子向來喜怒不定,喜歡一個人的時候能對他極好,但發起火來卻是半分不會顧及以前的情面,他這樣還算好的,隻是跌了一跤。以前有男寵在他生氣的時候靠近,硬生生被他一鞭子抽毀了臉,把他們吓得膽戰心驚。
青兒退下後,呂珩還在想着今晚那檔子事,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明明婚事已經定下,蘇卿萍爲什麽偏偏要用這種方式讓婚事提前呢?一個女子連名聲都不要了,定是爲了隐藏不可告人的秘密!
呂珩努力地回想剛剛的事情,因爲太過混亂,他竟然想不起蘇卿萍到底有沒有落紅。
他不由微微眯眼,心裏浮現一個念頭:莫不是她已經婚前失貞,害怕嫁進來的時候會被發現,才要制造出這樣一個混亂的場景?不然一個閨閣女子,又怎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呂珩的臉色也越發陰沉,他雖然是不喜歡女子,但也不能忍受未婚妻婚前失貞這麽大的一個綠帽子。他站起身來,氣急敗壞地吼道:“夜一,進來!”
門打開了,一個穿着侍衛服飾的男人走了進來,恭敬地向他行禮道:“世子爺,您有何吩咐?”
夜一是宣平侯配給他的侍衛,武功不錯,人也機敏,平日裏經常随着他外出,從沒出過什麽岔子。今日因着要進南宮府的内宅,便沒帶上他,沒想到就出了那檔子事。
“夜一,去查一查,那個蘇卿萍先前是不是和哪個男子來往甚密,有了什麽……首尾!”最後的兩個字,即使呂珩這種厚臉皮,也有些羞于說出來。倒不是這種事情見少了,而是當事人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實在是讓人深感恥辱!
“是!”夜一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轉身退下。
“希望不是如此……”呂珩陰沉着臉,倒了杯酒一口飲下,眉眼之中滿是戾色,“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别怪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