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萍擡起螓首,雪白的面孔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像是抹了一層胭脂似的,眼中、眉稍散發着無盡的情意,勾人魂魄。
南宮程撫摸着她光潔的臉頰,擡起了她的下颔,吻上了她嬌豔欲滴的紅唇。
“不,不行,不能這樣……”蘇卿萍扭着身子掙紮起來,雙手卻柔弱無骨地抵在南宮程的胸膛,似迎還拒,一副嬌弱無力的模樣。
就在這時,一個有些耳熟的尖叫聲如炸雷般傳進了兩人的耳朵裏:
“啊,我的紙鸢!我的紙鸢!”
這對有情人猛地一驚,擡眼看去,卻見一隻栩栩如生的老鷹紙鸢自牆的另一邊飛了過來,然後“叭哒”的一聲,正巧落在了他們的腳邊。兩人急忙分開。
跟着,一個十幾歲的藍衣少年從牆頭冒出大半個腦袋來,趴在牆頭向他們大力招手,“那是我的紙鸢。”說着,他身手敏捷地從牆頭跳了下來,“蹬蹬”地跑來撿起了地上的老鷹紙鸢,生怕有人會搶似的。
“昕哥兒,你怎麽在這兒?”南宮程略顯慌亂地問,但很快又鎮定下來,擺出一副長輩的模樣。
南宮昕拿着他的老鷹紙鸢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答道:“四叔,我在放紙鸢呀。”說着,他揚了揚手上的老鷹紙鸢,歪了歪腦袋看了看南宮程,又看了看蘇卿萍,“四叔,萍表姑,你們在這裏玩什麽呀?爲什麽萍表姑的眼睛紅紅的,嘴巴腫腫的?”
這傻子就隻知道玩!南宮程眼中輕蔑之色一閃而過,随意地敷衍道:“哦,我們沒玩什麽,隻是你萍表姑眼睛進了沙子,我在幫她吹吹。現在她已經沒事了。”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你們在玩大灰狼和小白兔的遊戲呢。我聽說小兔子的眼睛都是紅的……”
南宮昕正說着,牆外傳來丫鬟的喊叫聲:“二少爺!二少爺,你撿到紙鸢了嗎?”
“青芽,我撿到了!”南宮昕拿着老鷹紙鸢立刻走人。當然這一次,他正正經經走了院門,沒有再爬牆。
看着南宮昕遠去的背影,蘇卿萍神色一緊,急急問:“他,他會不會出去亂說?”
“說什麽?”南宮程輕佻地用手指挑起了蘇卿萍的下巴,“說我們親在一起了?一個傻子的話,有誰會信?!再說,如果他真的說出來了,那不是正好,我可以向母親求娶你了,豈不美哉?”
南宮程雖說得輕描淡寫,卻并沒有讓蘇卿萍覺得心安。心想:就算真如南宮程所說,自己真的那樣嫁進來了,可是名聲有污,哪裏還能在妯娌面前擡得起頭來!
看來這件事靠南宮程是不成了,還得自己想法子解決這個隐患。
蘇卿萍俏臉微紅,看似羞赧柔弱的嬌女子,卻是用半垂的眼簾掩住眼中的狠辣,暗暗道: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這都是那個傻子自己找的!
遠處的南宮昕還不知道自己被惦記上了,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惹得丫鬟青芽一陣擔憂:“二少爺,你不會是着涼了吧?”
“沒有!我才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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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南宮昕用了晚膳後,如同往常一樣去花園消食。
這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一彎銀色的弦月高挂夜幕。青芽縮了縮脖子,感覺晚上花園的風有點冷。
“二少爺,我們出來也有一會兒功夫了,是不是該回去了?”青芽提着燈籠,眉目溫柔地對着南宮昕提議道。
南宮昕摸了摸自己原本鼓鼓的小肚腩,點頭應道:“好啊,青芽姐姐,我的肚肚已經不漲了。”
“那奴婢前面爲二少爺引路,二少爺請小心走路,不要磕着碰着了。”青芽輕言細語地囑咐道。
“知道了,知道了。”南宮昕嘟起了粉潤的嘴唇,“我又不是三歲的孩子,不會摔了的!”
青芽輕笑了起來:“是奴婢的不是,我們二少爺已經是大人了。”
“對啊,對啊,我已經長大了。”南宮昕擡頭挺胸地闊步走着。
青芽又說笑了兩句,繼續在前面爲南宮昕引路。
等兩人走到花園處時,青芽突然停下了腳步,把手中的燈籠舉高了一點,向着遠處高喊了一句:“什麽人在那裏?”
回應她的是幾聲類似翅膀撲騰的聲音。
青芽松了口氣:“原來是鳥啊,吓死我了。”心裏卻想着:府裏好似沒人養鳥,難道是從外面飛進來的?可是都這麽晚了?……
“青芽姐姐膽子真小,羞羞臉。”南宮昕用右手的食指輕刮自己的臉頰,取笑青芽。
青芽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笑了笑:“是奴婢大驚小怪了。”
話音剛落,就聽一陣清脆的鈴铛聲傳了過來:
“叮鈴,叮鈴!”
青芽如臨大敵,神情緊張地喊了一句:“是誰?!快出……”
話還沒說完,隻見一道白影一閃,一張慘白的人臉突然從花叢後蹿出,蓦然出現在南宮昕和青芽的面前。
白衣在夜風中衣角飄飄,那張慘白的人臉上眼眶黑洞洞的,其中流出兩行觸目驚心的血淚,血紅的嘴裏則發着詭異的咕咕聲,一條血紅的舌頭伸得長長的,直垂到脖子的位置……
“啊,鬼啊!有鬼!”南宮昕吓得臉色一下子慘白,凄厲地慘叫了一聲,兩眼一翻,“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啊,啊……”青芽也是面露驚恐,尖叫不已,手中的燈籠“啪”的一聲掉落在地,瞬間就被燭火吞沒,身體則軟軟地倒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兩人的尖叫聲引來附近的丫鬟、婆子的注意力,淩亂的腳步聲從各個方向傳來,可是等她們抵達的時候,就隻看到昏黃的燈籠光線下,南宮昕和青芽倒在花園裏……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叫出聲來:“二少爺,是二少爺!”
“二少爺暈倒了!”
“快把二少爺擡起來!”
“我去禀告二老爺和二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