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一驚,也不顧蘇一鳴後面還有話說,立刻回頭看向影子,「最近可有收到花語傳信?」
影子搖頭,然後一擡手,取出一片碧綠的竹片,以手指書寫了幾個字後往空中一丢,竹片便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花園外的天空中飛去,「我問千雪。」
可還不等那流光飛出花園的範圍,便蓦的轉向,落入花園牆壁上站着的一身白衣的女人手指之間,卻正是千雪,她掃一眼竹片上的字,而後一步邁出便已經到了亭子裏。
影子目光一凝,「你如何能遮蔽氣息了?」
千雪晃了晃手腕上一根雪白玉镯,沒有回答影子的問題,而是将手指間的竹片冰凍成渣,道,「自離城北上時起,就沒有再收到花語的消息。」
洛川面色凝重的看向蘇一鳴,「所以雲百樓在興城抓了花語?」
蘇一鳴搖了搖頭,「我沒有看到殷
姑娘被抓,當夜雲百樓想要讓我看的好戲,似乎沒有按照他的預想發生,還曾說要放一位被他‘看中的人走,所以我以爲殷姑娘當是成功逃離了興城,但當夜興城,雙方的戰鬥非常激烈,動靜很大,持續時間很久,而興城将軍宋甯山,沒有任何作爲。」
洛川點頭,「前些時日我在離城,收到過秋風方面最後的一封信,簡短得不似她以往的風格,隻有一句話,說陰靈入主興城,興城将軍已反,可既然如此,雲百樓爲何不率軍入城?」他皺眉沉思片刻,而後對蘇一鳴一伸手,「蘇先生請繼續說。」
蘇一鳴點一點頭,微一沉吟之後繼續道,「那一夜,雲百樓與我說了許多,包括評價了永昌孟氏的兩代太守,又言既然能連河玉城都丢了,永昌孟氏就該從西南漢州的舞台上除名,」他一邊說着,一邊回頭向等候在亭子外的金爺伸手,後者飛快的從懷裏貼身的地方掏出一根卷軸遞給蘇一鳴,蘇一鳴又轉手将這卷軸遞給洛川道,「他說孟氏可以亡,南夷卻不得不抗,太守大人願意承擔此事,他便代表廣郡給予支持,如這卷軸上所寫,廣郡願出兵一萬并糧食五十萬石,以及金劍門護官二十人,交由太守大人調配,以協助收複河玉城!」
思齊瞪大眼睛看着那卷軸,但此時亭子裏已有不少人,她也不敢湊過去細看。
千雪則光明正大的走到
洛川身後,與影子一同看那卷軸。
洛川将卷軸仔細讀了兩遍,才遞給身後的千雪,問蘇一鳴道,「雲百樓沒有其它話說?」
蘇一鳴搖頭,「我曾試着多與其說上幾句,但卻被終止了對話,次日一早便被請下樓船,我原想着速度返回離城,卻又計算太守大人北上還需要時間,便與金爺一同往東去了一趟古城,在古城再見晏拙時得知,晏思語已傳令安城将軍白慕容,親領兩萬五千精銳增兵古城,不日即至,再加上晏拙的五千水軍,以及古城原本的兩萬駐軍,屆時古城将聚集安陽方面五萬精銳,絕對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
洛川默默點頭。
蘇一鳴道,「我又與晏拙說過一番欲取益城與照水城,直面南夷之時,晏拙說,隻要離郡可保照水城不失,他便會說服晏思語,定保離郡後路不被廣郡斷絕。」
洛川輕歎一聲道,「這個晏拙,倒當真
是得了魏長河一些東西的,方才我竟有一刹那,動了想要幹掉晏思語,扶他上位的想法,若真是如此,雲百樓也不會老是盯着咱們不放。」
蘇一鳴則搖頭道,「晏拙此人卻有些不凡,但觀其做事,還當是個易走極端的強烈性子,統兵爲将尚且可以,統帥一軍都有欠缺,這樣的人要是當上安陽郡太守,對我們而言也難說是好,反倒是晏思語這般規規矩矩的,長遠來說于我們更有利些。」
「也是,」
洛川皺眉道。
蘇一鳴看一眼洛川,見他沒有再說話的意思,便又道,「見過晏拙之後,我便與金爺改裝易容,潛入廣郡境内,見繡城周邊已是大軍集結,粗略一看足有數萬之衆,正在向興城進發,這或許也能解釋太守大人方才的疑惑,雲百樓隻在雅水之上廣軍水師樓船停留而不入城,說不定便是要等這支大軍到來,以他小心謹慎的性子,怕是那興城将軍宋甯山跪在他面前,也未必就全信了他的歸順之心。」
洛川點頭,「如此,三方齊聚于此,加起來十數萬大軍,這座益城,短期内還真不好拿了啊,」他看向南方,「河玉城那邊獸潮主力應當已經到了,如今的未名城外說不定已經到處都是野獸,我怕他們頂不到我們南下的那一天,雲百樓......還是得去見他一見啊......」
蘇一鳴一時間也沒有了言語。
倒是重新将那卷軸卷起來拿在手中的千雪道,「未名城,本也是擋不住的。」
「是啊,本該是擋不住的,」洛川搖頭歎息,「可多了王明遠的那兩萬人,我便總是希望它能夠撐到我們南下的那一天,如此,則我們抵達河玉城下的時間就能更早一些。」
千雪道,「三方大軍壓境,如今的益城,當是混亂不堪的,我倒覺得指望未名城能夠撐得住,還不如想想如何更快的拿下益城,我方才去找蒼顔劍宗那個靈真子,他
說蒼顔掌教最遲明日便能抵達,博安真人也說聽風閣弟子們今日便可抵達,如此,則一座益城又哪裏能攔得住我們?!」
思齊低着頭聽着,蘇一鳴則深深看了一眼千雪。
洛川搖了搖頭,輕輕一歎,看向東方,「若是簡簡單單打下了那座益城,便可以南下河玉城的話,我又何必等到今日,我既等在這裏,便是等着他,或者其它的什麽人,給我一個更好的辦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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