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王雨晴”便睜開了眼。
因爲徐來上樓的動靜驚動了她。
王雨晴眼中漆黑如墨。
“兩人”四目相對。
“王雨晴”突然展顔一笑。
妩媚、銷魂。
莫說王雨晴了,便是絕大多數正常女子,甚至是風塵女子,都做不出這種笑容。
在徐來的認知中,這種笑容,應當隻有青樓的當紅頭牌才能做的出來。
一笑勾人心魄;
一笑動人心脾;
一笑沉魚落雁;
一笑傾國傾城。
這種笑,與五官關系不大,不是人美便能做的出來。
這種笑,是一種由内至外的誘惑、妩媚和風騷。
“王雨晴”雖笑的妩媚,徐來也隻是心神一動,很快便恢複了平靜與清醒。
徐來心神之所以動了下,倒不是真被“王雨晴”給誘惑住了。
而是因爲,正常狀态下的王雨晴,跟此時被淫邪之靈附身的王雨晴,反差實在是過于巨大。
這種巨大的反差,才讓徐來愣了片刻。
不過也僅僅是片刻。
恢複過來後,徐來冷笑一聲,立刻摸出了封印咒。
淫邪之靈似乎是認得符咒。
見徐來摸出封印咒,“王雨晴”臉上的笑容旋即消失,然後再次出現。
她換了個笑容。
這次出現的笑容是冷笑。
不錯,淫邪之靈,居然在冷笑。
似乎是在嘲弄徐來的不自量力。
徐來瞥了一眼自己小臂上的避靈符。
從他上來後,避靈符便一直沒有變紅。
應當是二樓的狗靈并沒有追上來。
所以,現在便是徐來和淫邪之靈一對一了。
那麽,到底是誰不自量力?
……
……
棉花廠三樓,徐來和“王雨晴”轉起了圈圈,進入了戰略相持階段。
徐來很清楚他當下的處境:
避靈符可以保護他不被惡靈附身;
但是也僅僅可以保護他不被惡靈附身,并不能阻擋物理傷害;
并且,避靈符有着使用次數限制。雖然徐來不知道避靈符能抵擋淫邪之靈的多少次攻擊,但想來淫邪之靈的攻擊不會像狗靈那樣不疼不癢;
徐來可以通過封印咒将淫邪之靈封印住;
但他隻有一張封印咒;
且,若徐來上去便用封印咒,淫邪之靈絕對會反擊,以物理手段反擊,比如說擋住徐來的手,然後将封印咒撕毀等等。
綜上,徐來現在是有資本與淫邪之靈一對一的。
但資本極爲有限,他完全不能失誤。一旦失誤,他可能要跟王雨晴做個亡命鴛鴦。
而淫邪之靈的處境與徐來基本差不多:
在有着充足準備的前提下,淫邪之靈很難被徐來的封印咒封印住;
但如果被徐來抓到了破綻,淫邪之靈也會被封印住;
淫邪之靈不可能一次性便突破避靈符的防禦,它想要突破避靈符的防禦,附身徐來,必須攻擊避靈符多次;
但攻擊避靈符,淫邪之靈便得先離開王雨晴的身體;
一旦淫邪之靈選擇離開王雨晴的身體,徐來便可以趁此機會,抱着王雨晴離開。
等徐來返回,跟薛文等人會合後,淫邪之靈想要再附于人身,幾乎成爲了不可能之事。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淫邪之靈不想離開王雨晴的身體。
如此這般,雙方的處境便很雷同且微妙了。
一人一鬼都有資本。
但資本,卻都極其有限。
……
徐來和“王雨晴”圍繞着三樓中間的空地轉了七八圈。
“兩人”都在找對方的破綻。
“兩人”又都沒有露出破綻。
七八圈之後,“王雨晴”又轉到了沙發旁邊,趁着這個機會,她立即蹲下在地上抓起一把灰塵,朝着徐來的眼睛撒去。
但徐來早有防備。
“王雨晴”剛蹲的時候,徐來便做好了準備了。
等到“王雨晴”抓住灰塵的時候,徐來已經開始往旁邊跳了。
灰塵撒出去的時候,徐來已經跳到一半了。
隻是,徐來雖然避開了這一堆灰塵,剛落地時,難免有些舊力已盡新力未生。
“王雨晴”很好的抓住了這個機會。
她直接赤身裸體,光腳沖向徐來。
便暫且用“她”來代替“它”。
畢竟是王雨晴的身體。
沖到徐來身前後,“王雨晴”直接朝着徐來手上的封印咒抓去。
目前,對“王雨晴”威脅最大的東西,自然是徐來手上這張封印咒。
隻要能毀去封印咒,“王雨晴”,不,淫邪之靈便就立于了不敗之地。
但徐來怎可能讓她得逞。
“王雨晴”手伸到一半時,徐來便抓住“王雨晴”的手腕,同時将“王雨晴”往自己身邊一拉,然後便要貼封印咒。
但是,“王雨晴”的反應速度也絲毫不慢。
便在這對她來說千鈞一發之際的時候,“王雨晴”把頭往後一仰。
封印咒,擦着王雨晴的發梢而過。
立刻,“王雨晴”便伸出另一隻手,抓住徐來握封印咒的手。
雙方力量不相上下。
雙方竟是僵持了起來。
僵持之際,“王雨晴”赤黑的眼睛盯着徐來,然後竟“吃吃”的笑了起來,又露出那種妩媚至極的表情。
徐來心裏怒罵,想要掙脫,卻發現他現在完全是不能動彈。
“王雨晴”也不能動彈。
徐來想要掙脫,便須松開抓王雨晴手腕的那隻手。
但是,徐來一松手,“王雨晴”騰出手後,便可能去抓徐來另一隻手上的封印咒。
徐來不敢這麽幹。
封印咒若是被“王雨晴”毀了,那徐來和王雨晴可能都要死。
而“王雨晴”這邊,她如果想要掙脫,便須先放開抓住徐來握封印咒的那隻手。
因爲她另一隻手是被徐來握住的,而這隻手是握住徐來的。
她隻能放開握住徐來的這隻手。
但徐來這手上可是握着封印咒。
“王雨晴”如何敢放開?
是以,雙方都想掙脫,但都不敢放自己能放開的那隻手。
于是,“王雨晴”在“吃吃”笑後,索性直接頂在了徐來懷中。
她似乎是想要借此把徐來撞到。
但徐來并沒有倒。
兩人的力量本就半斤八兩,“王雨晴”怎可能頂一下便把徐來頂倒?
更何況徐來是穿着鞋的,而王雨晴是光腳的。
徐來穩住身形,不動如山,但卻感覺王雨晴胸前的兩團柔軟在瘋狂的擠壓他。
見頂不倒徐來,或許是想采用其他的方法,或許是被激發出了本性,也或許是兩者都有。
“王雨晴”頭往前伸了伸。
徐來頭往後縮了縮。
“王雨晴”再伸。
徐來再縮。
“王雨晴”三伸。
但徐來卻縮無可縮了。
因爲脖子往前活動的距離,和往後活動的距離是不一樣的。
徐來和“王雨晴”的臉龐,觸碰到了一起。
兩人嘴唇相觸碰。
“王雨晴”媚笑。
徐來冷笑。
見徐來不爲所動,“王雨晴”繼續媚笑,絲毫不覺尴尬,然後突然朝徐來嘴裏伸出了舌頭。
徐來猝不及防之下,竟是讓“王雨晴”将舌頭伸了進來。
舌頭很軟,微甜,像是一條好奇但卻靈動的小水蛇,在徐來的嘴裏肆無忌憚的探索。
徐來先是沒有反應,手上暗中發力,卻發現“王雨晴”手上的力道絲毫沒有減弱。
确定了“王雨晴”并沒有因爲誘惑自己而掉以輕心後,徐來雖然無法縮頭,但卻仍能扭頭。他猛的一扭頭,甩開“王雨晴”的舌頭,然後又猛的撞在了“王雨晴”的額頭上。
王雨晴會疼,但此時的“王雨晴”可不知道什麽叫疼。
吃徐來全力一撞,“王雨晴”動都不動,依舊隻是“吃吃”的笑,并且再度将腦袋伸了過來。
這次,“王雨晴”沒有再靠近徐來的嘴唇。
因爲她知道了徐來會甩頭。
所以她靠近了徐來的脖子。
徐來可以甩頭,但卻甩不了脖子。
然後,她伸出粉嫩的舌頭,在徐來脖子上舔了一下。
這一下,讓徐來如同觸電一般,身體一顫。
同時,也讓徐來開始思考,要不要先松開握住王雨晴手腕的那隻手,冒險一賭。
但片刻後,徐來放棄了賭博的想法。
他不能賭。
他輸不起。
更重要的是,徐來看到了外面的天色。
天快黑了。
他進入棉花廠,應該有二十分鍾了。
從時間上來算的話,薛文他們,應該将外面的惡靈解決的差不多了。
……
“王雨晴”雖然對着目前的局勢有着和徐來一樣的判斷,但卻不知道徐來心中所想。
她隻是一遍又一遍的親吻徐來的脖子。
似乎是想要以此動搖徐來,取得這場膠着戰鬥的勝利。
徐來也很配合的故意做出一種迷離的眼神。
甚至,因爲怕自己演的不夠逼真,徐來還故意粗重喘息了兩聲。
這便讓“王雨晴”吻的更賣力了。
但是,每當感覺到王雨晴被自己抓住的那隻手上傳來力道,感覺到對方想要掙脫時,徐來眼神便會猛的一閃。
徐來手上沒有更用力。
因爲他一直在全力以赴。
他已經用不上更多的力了。
此時,徐來的兩隻手,俱都是完全酸脹,幾乎失去了知覺。
在這種看似暧昧,實則生死攸關的對峙中,徐來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當天色已經微黑,夕陽落下大半,棉花廠三樓的可見度大幅度降低的時候,樓下,終于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薛文……來了。
徐來眼神一閃,臉色一凜,眉羽間的迷離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