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徐來等人一根筋的找死,那是誰也救不了他們的,徐來等人是死定了的。
徐來摸了摸額頭,隻感覺十分頭痛。
張春麗,似乎不大願意配合啊。
站在張春麗的角度,在王正一一而再再而三上門拜訪的情況下,她感覺煩了,不願意施以援手并不奇怪。
但問題是,徐來沒有别的選擇。
祭祀是必須要拿下的。
不管用什麽方法。
不管張春麗情願不情願。
于是徐來歎了口氣,緩緩道,“我們也不想回來,但是卻必須回來。我們不僅要回來,還要前往深山,查清我們的朋友究竟是怎麽死的。”
這句話半真半假。
徐來前往深山,主要是尋找空間裂縫的位置。
至于孟建康、張夢龍等人究竟是怎麽死,能查出來最好,查不出來也不強求。
但不管徐來這句話是真是假,毫無疑問,這兩句話對張春麗形成了巨大的沖擊。
她早知道徐來等人膽子大。
但不知道徐來等人膽子這麽大。
“我看你們是瘋了,瘋子。你們想死就自己去死吧,别老是往我家跑。”張春麗立刻罵了起來。
徐來盯着張春麗的眼睛,字字誅心的道,“我們會不會死我不知道,但如果我們死了,我們都會記住,是因爲張祭祀拒絕施以援手而導緻我們慘死。”
如果說,徐來前面的兩句話僅僅是對張春麗沖擊巨大的話,那麽此時這兩句話,對張春麗的沖擊就是核彈級别的了。
現在,徐來還清晰的記得潘哲對他說過的話。
“神靈以信念爲生,因爲有人信奉而産生……”
“而惡靈則不同,惡靈通常因負面情緒而産生。攜帶負面情緒的生物死後會變成惡靈,負面情緒越濃,惡靈則越強大。”
張春麗瞪大了眼睛,臉色頃刻間變的極爲難看。她指着徐來,喉嚨裏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半晌說不出話來。
從張春麗的表現來看,徐來知道,自己方才說出的那些話起到了效果。
徐來心裏歎了口氣,暗暗對張春麗道了聲抱歉。
片刻後,張春麗緩過來了一些,但還是情緒激動,指着徐來的手指頭都在微微顫抖。
“瘋子,瘋子……”張春麗喃喃自語。
徐來撥開張春麗指着自己的手指頭,正色道,“但反之,如果祭祀願意幫助我們的話,我們也不需要祭祀跟我們進山或是做一些太危險的事情,隻要祭祀給我們一些指點。如此,不管我們出了什麽事,都跟祭祀無關。祭祀跟我的朋友們打過交道,應當知道我們不是是非不分之人。”
說完,徐來目光炯炯的盯着張春麗。
張春麗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片刻後,她猛的拍了一下院子大門,恨恨的道,“人死不能複生,你們五次三番的回來調查,就算事情都被你們查清楚了,又有何用?難不成你還想向惡靈複仇不成?”
“向惡靈複仇我們沒這個本事,也沒這個想法。但調查是一定要調查的,我們也已經回來了,祭祀您就不用再勸了。”徐來淡淡的道。
張春麗深深的
看了一眼徐來。
徐來讀懂了張春麗的眼神。
那是看向将死之人的眼神。
就如同,人看向待宰的羔羊的一般。
“說吧,你們這次又需要什麽幫助?該告訴你們的、能告訴你們的,我都已經告訴你們了,你們莫不是想我教你們怎樣成爲祭祀?”
說着,張春麗臉上露出了一絲嘲弄。
但徐來卻沒半點開玩笑的意思,也沒半點開玩笑的心思。
他認真的問道,“我們可以成爲祭祀?”
張春麗也沒有了開玩笑的意思。
她緩緩的、同樣認真的搖了搖頭。
“那我想知道,怎樣能得到神靈的庇護。”
……
……
徐來等人無法成爲祭祀。
至于原因,張春麗沒說。
這是在徐來的意料之中的。
一始村這麽大的一個村子,就那麽幾個祭祀。本地的村民大多數都成不了祭祀,更别說徐來這些外來者了。
所以徐來一開始就根本沒往這方面想過。
但是,張春麗說自己等人也無法得到神靈的庇護,這就讓徐來無法理解、甚至是接受不了了。
事實上,原本徐來是準備的把這列爲自己等人第二階段的目标的。
第一階段的目标是接近祭祀;
第二階段的目标是得到神靈的庇護。
有了神靈庇護之後,自己等人不會莫名其妙的暴斃,然後再談什麽空間裂縫的事。
原因麽,張春麗倒是告訴了徐來。
“神靈不會庇護不純潔的人。”
這是張春麗的原話。
徐來推測,這裏的“不純潔”應當是“動機不純”的意思。
因爲有其他的目的,而去信仰神靈,這就是動機不純。
神靈不會庇護這種人。
但可惜,對此張春麗卻不願意再跟徐來解釋太多。
雖然沒從張春麗那裏得到更多的幫助,但張春麗自己家旁邊還有一棟兩層小|平房,她讓徐來等人先在這小|平房裏擠一擠,住了下來。
就住在張春麗的旁邊,徐來也算是稍稍安了心。
入夜,徐來躺在床上,盯着頭上布滿蜘蛛網的鹵素燈泡,心裏想着接下來該怎麽辦。
直接去後山,尋找空間裂縫?
那不行,那這是找死了。
接觸其他的祭祀,尋求幫助?
這也不大行得通。
最好說話的張春麗都這樣,其他祭祀們面對徐來的名爲拜訪實則騷擾的行爲,态度隻會更差,反應隻會更惡劣。
更何況,徐來拜訪祭祀是爲了得到神靈庇護,就算其他祭祀願意接見徐來,但無法讓徐來等人受到神靈庇護,那還是不頂用。
所以,說來說去,問題還是在神靈庇護上面。
沒了神靈的庇護,不說找什麽空間裂縫了,哪怕他們敢随意行動,都可能會暴斃。
“難道就沒有什麽其他的方法能得到神靈的庇護?”
徐來躺在床上,喃喃自語。
反正夢魇世界的時間跟現實世界是獨立的,徐來有充足的時間跟這些神靈死磕。
得不到神靈的庇
護,徐來就不開展進一步的行動。
便在徐來絞盡腦汁的向着如何能得到神靈的庇護的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
旋即,王雨晴的聲音響起。
“我能進來嗎?”
王雨晴的房間就在徐來的旁邊。
“進來。”王雨晴進來關上房門之後,徐來忍不住贊賞的道,“不錯,現在學會敲門了,有長進。”
王雨晴忍不住白了徐來一眼。
“你在幹什麽?”
王雨晴問道。
她在尋找話題。
但徐來本就不是個适合閑聊的人。
徐來開門見山,道,“你直接說你想幹什麽吧。”
王雨晴又白了徐來一眼,“你這人說話好沖,我能幹什麽?我隻不過是一個人呆着有點瘆得慌。”
這話差點讓徐來笑了。
“瘆得慌?你居然也會瘆得慌?你爲啥會覺得瘆得慌?”
王雨晴深以爲然的點點頭,“瘆人的很,我覺得瘆得慌不很正常嗎?哪有女人不怕鬼的?”
這下徐來真笑了。
“原來你一直把自己當女人?”
這下王雨晴忍不住了。
她眉頭一挑,罵道,“你是不是有什麽大病?說話老是帶刺怎麽回事?喜歡夾槍帶棒的諷刺人?”
徐來一聳肩膀,莫名其妙的道,“不是,你難道才發現嗎?我跟你一直這樣說話的啊,你原先跟我也是這樣說話的啊,我們不一直是對着‘刺’嗎?現在你覺得我說話帶刺,是因爲你說話變溫柔了。話說你現在爲什麽變溫柔了?又爲什麽産生了自己是個女人的錯覺?”
王雨晴直勾勾的盯着徐來。
這眼神讓徐來有些不舒坦。
“你瞅啥?”
瞅了徐來半晌後,王雨晴突然展顔一笑。
徐來從來、從來、從來沒有在王雨晴臉上看到過這種笑容。
如盛開的百合一樣嬌豔、動人。
直把徐來都看的呆了。
徐來發呆的時候,王雨晴悠悠的道,“你不用害怕,這次任務過程中我還是會聽從你的命令的,但任務總有結束的時候吧?”
徐來眉頭一挑,“回到衛星城你就想不聽我命令了?咋滴,你想抗命?”
抗命不是抗徐來的命令。
而是抗龐無畏讓王雨晴聽從徐來命令的命令。
王雨晴緩緩的道,“我從未抗過義父的命令,所以現在想試一下抗命是什麽感覺。”
徐來整個人立刻就感覺不好了。
“我收回剛才那些話。”徐來道。
“可以啊,那我抗命一次之後也會繼續聽從你的命令。”王雨晴眨了眨眼睛。
徐來隻感覺一個頭兩個大,“咱們能不能不要這樣互相傷害?算了,這些事情出去再說,你找我到底有沒有事,我方才正在想一始村的事。”
說到一始村,王雨晴臉上的戲谑之色消失,立刻嚴肅了起來。
“我就是爲此來找你的,我們現在得不到神靈的庇護,接下來你想怎麽辦?”
徐來摸了摸臉頰,眼神一閃,卻問了一個完全不相幹的問題。
“你知不知道張春麗這個人給我的感覺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