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艾米麗家後,解甲看徐來一路上眼珠一直滴溜溜的轉,便知道徐來心裏有什麽小心思。
“你在想海上研究所艦隊的事?你想搞什麽東西?”
解甲問道。
徐來朝着艾米麗努了努嘴,示意她回避一下。待艾米麗走出房間的時候,徐來才道,“你确定沒什麽話要跟我說?”
解甲沒想到徐來哪壺不開提哪壺,更沒想到徐來無論如何都能繞到這句話上,不由微怒道,“你是不是有病?”
“我回答你一個問題,你回答我一個問題,這很公平。”
“那我現在告訴你,我的答案是沒有,我他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眼看解甲還是不松口,徐來忍不住歎道,“以前有一個人,叫楊永信,他專治你這種死鴨子嘴硬的人。你死鴨子嘴硬但我卻不能學你,我打算潛入研究所艦隊,偷一些東西出來。”
這倒不是徐來沒有保密意識,而是隻要他行動,隻要他潛入海上研究所,這件事萬萬瞞不過解甲。
甚至,他還需要一些解甲的幫助。
退一萬步說,徐來隻說自己要去偷東西,又沒告訴解甲自己是去偷冬眠技術的相關資料。
“偷東西?”解甲眉頭微皺,道,“你們要的東西不是已經偷出來了嗎?”
“那是最重要的東西,那個東西已經偷出來了,但還有其他次要一些的東西。一開始我無暇他顧,也就算了,沒想到華興大同公司居然又送上門來了。”
解甲想了想,道,“現在去招惹華興大同公司可不是個好主意,萬一對方發現是你,把港口圍了起來徹查,或是管控出海船隻。我們不說暴露或有什麽危險,但短時間内肯定是無法回到華區的。”
徐來摸了摸下巴,道,“這我當然知道,但已經耽擱了這麽久,再耽擱一些時日也無妨。主要是錯過這次機會,我恐怕再沒有機會進入海上研究所了。”
解甲沉默片刻,問道,“你想去偷什麽?”
徐來也不說話,隻是笑眯眯的看着解甲,嘲諷之意溢于言表。
那意思很明顯,你有話不告訴我,我爲啥要告訴你。
解甲再次沉默。
半晌後,他緩緩的道,“我說過,我是一個刺客,并且隻是一個刺客。”
說完,解甲離去,同時丢下了一句話。
“行動的時候通知我。”
……
解甲那句我是刺客有兩種含義。
第一種是我不知道江陵城爲什麽派我來保護你。
第二種是我知道江陵城爲什麽派我保護你,但我不能說。
不管是哪一種含義,其對于徐來的結果是一樣的,徐來都無法從解甲這裏解開疑惑,得到答案。
這條路是徹徹底底堵死了。
“江陵城!江陵城!”
徐來躺在床上,看着頭頂上的大梁。
自己現在和江陵城可以說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了。
這些聯系,斬不斷、理還亂。
解甲堂堂江陵城七煞之一,都無法爲徐來解惑,那麽這世上隻有一個人能爲徐來解惑了。
江陵城的那位絞肉機城主,龐
無畏。
……
……
回來歇息了一下午,第二天徐來就開始行動了。
但這并不是正式行動,并不是徐來立馬就要潛入艦艇。
他得先去,摸清一下狀況。
所以徐來并未通知解甲。
經過一天的摸索後,徐來基本搞清了情況。
目前,海上研究所艦隊的編隊情況發生了一些變動。
他們增加了三艘護衛艦。
再加上原來剩下的七艘艦艇,目前海上研究所艦隊在滿編隊的情況下,共有十艘艦艇。
這十艘艦艇,将瓦連京的幾個大型碼頭占滿了,所以瓦連京的驅逐艦在短時間内是不可能出海,送徐來回東亞的。
搞清楚情況之後,徐來立即聯系解甲,将情況跟解甲大緻說明了一遍,并決定在第二天僞裝成維修人員,先潛伏進一艘護衛艦内摸一下狀況。
之所以選擇護衛艦,是因爲在研究所艦隊裏,護衛艦通常是相對不重要、不受重視的,防衛力量自然也是最薄弱的。
次日,徐來和解甲兩人僞裝成艦艇維修員,成功混進了四方号護衛艦。
四方号護衛艦,是先前玄策号和精工号護衛艦被解甲擊沉之後,華興大同公司給海上研究所艦隊增補的三艘護衛艦之一。
在四方号内裝模作樣“檢查”了半天,徐來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四方号的船員,也就是華興大同公司的員工,這些時日基本上都去碼頭附近的酒館、民居裏暫住了,護衛艦裏隻留下了一個員工。
壞消息是,華興大同公司給護衛艦上了雙重保險。
一重保險是操縱艦艇、打開艦艇電腦,需要船員的生物特征密碼。
二重保險是,需要船員生物特征密碼的同時,還需要護衛艦艦長的授權。
這便讓盜竊冬眠技術資料這件事,幾乎成爲了不可能。
雖然徐來本來也不認爲,冬眠技術的相關資料随随便便就能偷到。
因爲這件事,整個下午徐來都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不能破開這雙重保險,他盲目亂動不僅得不到冬眠技術的資料,反而可能會暴露自己。
晚上吃過晚餐後,解甲走到徐來房間,問道,“明天還行動嗎?”
“行動,但不一定是明天。”
“我不認爲你會成功,你若想打開電腦,竊取資料,就肯定繞不過四方号的艦長。而且我看你要偷的東西,四方号這種護衛艦上還不一定有,更高級别的艦艇,安保措施隻會更嚴格。”
到目前爲止,解甲雖然還不知道徐來究竟要偷什麽東西,但徐來已經告訴他是一些資料。
這些資料,十有八九在艦艇的電腦裏。
徐來盯着解甲,有些出神,喃喃的道,“想要繞過這些艦長,在不驚動他們的情況下偷東西肯定是不可能,所以現在我考慮的是,怎樣在驚動他們的情況下偷到東西。
解甲瞳孔一縮。
他捕捉到了徐來的言外之意。
這個“驚動”,絕不僅僅是字面意思上的“驚動”。
……
第二天,徐來沒有行動。
因爲他還沒想到合适的方法得到冬眠技術的資料。
對于冬眠技術的相關資料,徐來現在已經不用“盜竊”或是“偷”這些詞了。
偷是肯定偷不到的。
第三天時,徐來行動了。
不過他沒有叫上解甲。
因爲他是去找瓦連京。
見到瓦連京後,徐來開門見山,坐下便道,“不知你可有辦法将華興大同公司那支艦隊的艦長們都召集過來?”
瓦連京奇道,“‘召集’他們?你要做什麽?”
“讓他們送我回去。”徐來道。
瓦連京更奇了,“讓他們送你回去?你認識他們嗎?這支艦隊可是一直在太平洋裏航行。”
“認識幾個,以前打過交道,但談不上熟,另外華興大同公司關于重大事件的決策都是民|主投票的。所以隻要你能幫我把人都召集到一起,不管用什麽借口,我就有辦法讓他們送我回去。這樣也省的你跑一趟了,畢竟路途遙遠,萬一路上遇到了什麽危險……”
由于幹了半年多的艦艇維修員,徐來确實認識大多數艦長,但至于什麽民|主投票,自然是扯淡了。
不過他扯淡歸他扯淡,瓦連京又不知道他是在扯淡。
是以瓦連京不疑有他,隻是略微一想後便同意了。
畢竟不要他送對他也是有大大的好處,他就那麽幾艘驅逐艦護衛艦,萬一送徐來的路上除了啥事……
“那行,我馬上讓人聯系那些艦長們,不過那些艦長們的脾氣都大的很,我可不敢說他們一定會答應。”
“多謝,有消息後通知我。”
道謝後,徐來離開了瓦連京的城堡。
回到艾米麗家後,早察覺了徐來離開的解甲上來便問道,“你幹嘛去了?”
“去行動了。”
“什麽行動?你幹什麽了?”
徐來故意賣了個關子,搖頭晃腦的道,“時機到了你自然會知道的,對了,接下來的行動少了你也不行,我一個人未免有點獨木難支。”
解甲一頭霧水的離去後,艾米麗給徐來送來了晚餐,吃過飯後徐來早早的便洗了澡上了床,和艾米麗又是一番天雷地火。
其中滋味,妙不可言,無須多言,不能多言。
四天後,阿列克謝帶來了瓦連京的消息。
他将大多數艦長邀請到了他的城堡,但還有一位艦長沒來,另外所長也沒來。
阿列克謝并不知道一衆艦長中間,爲什麽冒出個“所長”。
但徐來卻知道,這所長才是海上研究所艦隊的一把手。
這位新上任的所長不來,就算他拿下所有的艦長,究竟能不能得到冬眠技術的資料也未可知。
因爲徐來也不知道,查看、拷貝這些資料需不需要這個新任所長的授權。
這讓徐來心頭蒙上了一層陰霾。
不過陰霾歸陰霾,去還是要去的。
于是徐來叫上了解甲,再次前往瓦連京的城堡。
直到此時,解甲仍舊不知道徐來的計劃,不知道徐來要怎樣得到他想要的那些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