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有聽懂毛子話的方法。
解甲指了指自己耳旁的一個長條狀物體。
那個物體先前一直挂在解甲的耳朵上,徐來早看到了,看起來像是耳機一樣的東西。
“她問你傷勢怎麽樣。這是骨傳導翻譯器,這玩意兒可以讓你聽懂他們說的話,并且把你說的話翻譯成他們的語言。”
解甲說着,在口袋裏摸了摸,取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翻譯器丢給了徐來。
徐來立刻将翻譯器戴上了耳朵。
藍發女子見狀,對徐來擺了擺手,笑着說了一段徐來聽不懂的話。
但很快,骨傳導翻譯器便将這段話給翻譯了出來。
“你好,我是艾米麗。”
徐來立刻道,“我是徐來,你也好。”
……
徐來和艾米麗的初次見面,招呼打的有些中二。
但不能不打。
解甲說,他們此時就住在艾米麗家。
來到博勒夫特港之後,解甲傷勢未愈,語言不通,又帶着個昏迷不醒的徐來,倘若那時候不是艾米麗一家給予了解甲幫助,收留了他們二人。解甲自是沒什麽問題,但昏迷中的徐來能不能醒過來,什麽時候會醒過來,這就不好說了。
解甲說,艾米麗一家有四口人,艾米麗、艾米麗的父母和艾米麗的妹妹。除卻艾米麗的妹妹海莉之外,其他三人都比較好說話。
尋常時候,艾米麗會去港口的集市裏爲人剖魚,幫别人縫補衣裳來維持生計,海莉會去一些酒館唱歌、跳舞掙錢。至于兩位老人,也會縫縫補補、幹一些零工來補貼家用。
至于解甲自己,他這段時間也沒閑着。
傷勢稍稍好一些,他便去碼頭幫人卸貨,幹一些活兒掙錢。
總不能讓艾米麗一家兩個老弱、兩個婦孺養他們兩個大男人,有些說不過去了。
話說到這裏,基本的情況便說完了。
解甲便沒什麽好和徐來說的了。
“你休息吧,我就住在隔壁的房間,有事情直接叫我。”
解甲走後,徐來重傷初醒,加上腦子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在床上躺了一會兒之後,眼皮逐漸擡不起來,便又沉沉睡去。
……
……
這一覺徐來睡的很是安心。
自從進入海上研究所之後,徐來從沒有像現在睡的這麽安心過。
他自己雖然傷勢未愈,尚且無法行動,但有解甲這麽個強大的突變者在身邊,生命危險是絕對沒有的。
沒錯,徐來基本上可以确定,解甲不會害自己。
不然從太平洋上一路過來,解甲早有無數次機會可以動手了。
而艾米麗一家看起來也不像是壞人。
是以,在這個位于亞洲最東北的港口城市的小木屋裏,徐來便安心的養起了傷。
隻是,今天的天氣讓徐來非常不喜。
和昨日一樣。
依舊是稀裏嘩啦的下着小雨。
從木房子的縫隙向外看,徐來發現天色也是陰沉的。
這種陰間天氣,讓徐來本來還不錯的心情,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霾。
說陰霾也談不上,但煩悶是有的。
“這寒冬臘月的,再往北去就是北極圈了,怎麽老是稀裏嘩啦下雨下個不停?”
煩悶的同時,徐來就覺得古怪。
華區的冬天通常幹燥、寒冷,很少下雨的。
越往北去,就越是如此。
高緯度地區,通常整個冬天都沒有一滴雨水。
徐來醒後,沒過多久,解甲過來看他,發覺他醒了之後,給他弄了份早餐。
兩片面包。
就是昨日中午,徐來吃的那種又幹又硬,毫無味道,跟石頭一樣的面包。
徐來對這種面包一點都不感冒,并且懷疑這種面包毫無營養。但總歸是能吃的,能往肚子裏面裝一些東西。
以他A級突變者的身體素質而言,此時即便不補充營養,隻要不再次受傷,傷勢依舊會恢複,隻不過是快慢的問題。
将早餐送給徐來後,解甲便離開了小木屋,說是要去碼頭幹活了。
等到中午的時候,幹完活回來的解甲給徐來送來了午餐。
和昨日的午餐一樣。
面包加兩條魚。
今日徐來恢複了一些胃口,認真嘗了嘗魚之後,發現魚的味道不錯,就是有些腥味。
吃完午餐之後,徐來看着站在那裏的解甲,問道,“你傷勢恢複的怎麽樣了?”
“十之七八。”
“那你怎麽不回去?陪着我在這裏浪費時間?”
“你以爲我想陪着你?”解甲面無表情的道,“你要搞清楚我們在哪裏,東西位置上我們在亞洲大陸的最東端,南北位置上我們快到北極圈了,我長翅膀了飛回去?”
“我們想要回去,無非隻有一種方法,讓途徑港口的輪船帶我們回去。但來這裏這麽多天了,我還沒發現從華區那邊來或是去華區那邊的輪船,途徑港口的輪船基本上都是去歐洲或美洲的。”
“就算偶有去華區或是華區附近的船,船票也定然昂貴無比。我們不在這踏踏實實的幹兩三個月的活,根本沒那麽多錢。”
徐來心裏歎了一口氣,知道解甲所說的應該跟事實相差無幾。
現在是亂世,不是治世,全球範圍内都是這樣。
既是亂世,哪裏有客輪?
在海上跑來跑去的那些船,要麽是貨船,海上拉東西的,帶人是順便。
要麽,就是軍艦、海盜船一類的船隻,在海上巡邏或打劫的。
軍艦、海盜船自不用說,都有活動範圍的,不可能從滿世界亂跑,将徐來兩人從博勒夫特港帶到華區。
就是貨船,要去往華區并且途徑博勒夫特港的,那也是寥寥無幾。
可能一年都遇不到幾次。
再加上現在全球的通信業務等同于報廢,就算有跨國通話的可能性,他們在博勒夫特港這個偏僻的港口,根本不可能往華區那邊打電話,聯系到華區。
這意味着,徐來或解甲,不可能聯系METS或江陵城來接應他們。
這可确實是個麻煩事兒。
“你打聽過相關消息麽,去華區那邊的輪船。途徑那邊也可以,我們可以在群島區下船,然後回到華區就簡單多了。”徐來問道。
“一直在打聽,有時候隔兩三個月會來一艘去華區的船,有時候一年都不來。”
解甲的話,讓徐來的心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