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修人員也是如此。
最厲害的艦艇維修員,是永遠派不上用場的維修員。
但一旦如此,别人就不知道徐來是個“上醫”了。
這就是徐來的目的。
他需要别人知道他是個“上醫。”
……
……
當天夜裏,徐來就收到了緊急通知。
艦上官兵發現船體傾斜,進一步核查之下,發現水密艙壁的第一層艙壁破損,海水滲入。
當時,艦長井上天雄立刻找到了徐來和他的兩個徒弟,勃然大怒,揚言要将三個維修員扔到海裏喂鲨魚。
不過,徐來在“查明情況”後,立即跟井上天雄說明,水密艙壁破損跟三名維修人員沒有關系。完全是因爲貨艙水密艙壁的水密材料到了使用壽命,老化脫落,這才導緻艙壁破損。
他們就是檢查,也不可能拿一個顯微鏡把每個材料都照一遍吧?
井上天雄接受了徐來的這個說法,并問徐來現在有沒有什麽應急措施止住海水滲入。
滲入的海水隻到水密艙壁第一層便停下了,無法滲入到第二層,這樣不會導緻沉船。
但問題是,第一層水密艙壁裝滿了海水,使得整個護衛艦是微微傾斜的狀态。
最終,徐來利用船上的其他材料,制作出了替代品,代替被沖掉的水密橡圈,隔絕了海水的滲入,暫時讓玄策号恢複了正常狀态。
這讓井上天雄及船上其他人立刻對徐來刮目相看。
井上天雄當即宣布任命徐來爲玄策号維修小組的組長。
雖然這所謂的維修小組隻有徐來和他的兩個徒弟,但這好歹說明,井上天雄開始重視、信任徐來了。
……
……
在水密艙壁漏水事件後,其他人對徐來的态度雖不說有了明顯的轉變,但總不再把他當成可有可無的人了。
也沒人再把徐來的工作當成可有可無的工作。
于是,在幾天後,徐來向井上天雄提出了一個意見。
爲了保證玄策号安全平穩的運行,他需要帶領維修小組入海,進行水下檢查作業。
這個想法,徐來并不是突然才有的。
早就可以确定的是,井上天雄不可能爲這艘船上的任何人打開首尖艙。
那麽,既然無法進入首尖艙内部,從外部觀察,或許可以發現一些東西。
而經過水密艙壁漏水一事之後,井上天雄對徐來和玄策号維護一事都是格外的重視,顯然是提出這個請求的最好時機。
不出徐來的意料,井上天雄連猶豫都沒有,便同意了他的這個要求。
……
……
“師傅,維護船體在玄策号上不行嗎?我們爲什麽要下海?”
救生艇上,年有爲正在穿潛水服,看着已經穿好了潛水服的徐來和君子豪道。
“我們現在下去不是維護,而是看看船體有沒有異常,比如海水對船身的腐蝕程度,船體有沒有發生不正常傾斜的狀況,有沒有在我們沒有感覺的情況下觸礁,這些東西不下海,你能知道嗎?”
徐來掃了年有爲一眼,當先跳入了海中。
雖然才成爲艦艇維修員不久,但是對于潛水這個工作,徐來是輕車熟路的,否則當年王建軍也不敢派他到太平洋深處的海溝中。
穿上潛水服,徐來靈動的像是一條魚。年有爲和君子豪盡量跟在徐來身後,但總感覺跟不上徐來遊動的節奏。
徐來時而遊動到這裏,給兩個徒弟指點幾句,時而遊動到那裏,給兩個徒弟指點幾句
徐來的身體雖然在遊動,嘴裏在說話,但他的注意力和腦子,卻從來沒有離開過首尖艙。
通常來說,艦船,包括軍艦的首尖艙有兩個作用。
存放淡水和船身轉向。
這意味着存放零點能和中子彈的艦船的首尖艙無法存放淡水和安裝轉向設備。
所以,這艘船首尖艙的重量,應當會比其他艙輕上不少。
那麽表現出來的結果便是,在海裏觀看船身,首尖艙的部位會比尾尖艙略高。
“零點能應當不在玄策号上。”
在海裏看了一個多小時後,再綜合這一個多月來的所有觀察,徐來以非常保守的态度得出了這個結論。
雖沒發現首尖艙有異常,但爲了演的像一點,徐來還是帶着兩個徒弟在海下停留了一段時間。
等到上午都過了大半,徐來才從海裏鑽出來,沒想到剛剛返回玄策号,井上天雄便要見徐來。
徐來本能的以爲自己露出了什麽馬腳,便在帶着狐疑和忐忑的心理走進井上天雄的房間時,井上天雄卻是道,“我将水密艙壁漏水和你水下作業的事彙報給所長了,所長認爲其他船也有水下作業的必要。那些驅逐艦、巡洋艦、研究艦比咱們的船大的多,你去幫他們檢查一下。”
“是,保證完成任務。”
井上天雄剛說完,徐來便高聲答到,心裏忍不住竊喜。
這一個月以來,徐來有不少發現和想法,但因爲他們這些人全部被分開,所有這些事完全沒法和柏悅悅他們說。
同樣,柏悅悅他們也沒法将他們的發現告訴徐來。
徐來原本正愁着,找什麽借口和機會,跟隊友們見上一面。
沒想到,自己打瞌睡,井上天雄主動把枕頭給送過來了。
好人。
帶着井上天雄的命令,徐來乘坐救生艇,朝着前方的驅逐艦逝去。
玄策号這艘護衛艦所在的位置,是海上研究所編隊的兩翼,是肋骨,是保護研究艦的關鍵戰略位置。
但卻不是雙手。
雙手是驅逐艦。
就是前方的飛将軍号。
羅宏被分配到了飛将軍号上。
徐來正好借着這次水下作業的機會,看看羅宏發現了什麽。
……
……
徐來沒想到,自己隻有兩個徒弟,但羅宏卻有五個。
沒錯,飛将軍号給他分配的任務。
徐來估計是玄策号是艘護衛艦,不需要那麽多維修人員。
羅宏趁着在潛水艇上小憩的功夫,脫掉潛水服,支開自己的徒弟,偷偷掃了掃四周,然後小聲對徐來道,“你有什麽發現?”
“不在玄策号上。”
“确定?”
“不敢确定,但十有八九。”
羅宏眼睛一眯,道,“我也一樣。”
徐來眼睛眯了眯,羅宏的性格跟他差不多,對于這種事都是做十分保守的估計的。
既然他的意思也是十有八九,那零點能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不在飛将軍号上了。
見徐來不說話,羅宏又問道,“其他人那裏呢?他們怎麽說?”
“咱兩最近,我第一個到你這裏來的,等會去他們那裏看看。”
說完,徐來已經開始穿潛水服。
羅宏識相的換了一個話題,“咱們這飛将軍号是驅逐艦,可不比你那小小的護衛艦,你在護衛艦上的維修經驗,在飛将軍号這裏可不一定好使。”
爲了防止潛水服裏有錄音設備,監聽他們的對話,羅宏隻在剛才脫掉潛水服的時候和徐來進行了短暫的交流。
徐來故意大笑一聲,“那你瞧瞧吧,你看我的經驗在這裏好不好使。”
一個小時後,徐來告别了羅宏,乘坐救生艇,向戴振宇所在的耀斑号駛去。
……
……
經過一天的水上作業,徐來回到房間,連年有爲和君子豪都不想搭理,直接往船上一靠。
但他腦海中卻将白天和衆人見面的場景、所說的話又細細回味了一遍。
沒有人有什麽絕對的發現,關于零點能。
但他們大多數人的結論都是相同的。
那就是,零點能不在自己的船上。
沒錯,除了姜媚之外,柏悅悅、戴振宇、羅宏、徐來和常雪松,一緻認爲,零點能不在自己的船上。
但爲什麽又說沒人有絕對的發現呢?
因爲他們都沒有證據。
沒有一個人有證據,有鐵證,可以證明自己的船上沒有零點能。
回想着和其他人說過了話,徐來在心裏将衆多艦艇存放零點能的可能性做了一個排列。
玄策号自不用說,這船這麽小,又是護衛艦,零點能不大可能放在這上面,玄策号可以最優先排除。
柏悅悅和羅宏的性格都相當之穩重,其結論可靠度也高。但由于柏悅悅所在的精工号也是護衛艦,所以精工号放在羅宏所在的飛将軍号前面排除。
飛将軍号後面,是戴振宇所在的巡洋艦耀斑号。
耀斑号就是徐來他們植入波能引爆器的那艘巡洋艦。
必須要說的是,戴振宇不知用什麽方法買通了耀斑号上的那個老醫生,那個老醫生同意等戴振宇需要的時候,私下爲他取出腦海裏的波能引爆器。
而戴振宇之所以先跟老醫生約定自己一個人取,是怕萬一老醫生釣魚,暴露的時候隻有自己一個人暴露。
考慮到耀斑号是巡洋艦的原因,再加上戴振宇的态度不如羅宏那般肯定,所以耀斑号放在飛将軍号後面排除。
然後是神箭号。
神箭号是潛艇,潛艇雖然沒有首尖艙,但常雪松說神箭号船艙極多,且不少地方完全封閉,所以徐來左思右想之下,将神箭号排在了倒數第二位。
也就是六艘艦艇之中第二有可能存放零點能的艦艇。
最有可能的,是姜媚所在的天問号。
爲什麽這麽說?
第一是姜媚是衆人中,唯一一個,對零點能是不是放在自己的艦艇上持不确定态度,而不是否定态度。
第二。
天問号是這六艘艦艇中,唯一一艘研究艦。
由郵輪改造成的研究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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