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城這件事鬧得這麽大,燕钊肯定難辭其咎,也是總部的主要追責對象。但泗水城特别行動處連續兩次失利,也定然會在事後受到總部的追責。
這個追責,是要落實到具體責任人的。
說人話就是一把手要倒黴。
但泗水城特行處的一把手,在突圍的過程中不幸喪生了。
他不死還好,他一死,哪怕先前特行處兩次失利的事跟張建明沒關系,這個責任也得張建明擔。
誰讓你是副處長?你不擔指望底下的小兵擔嗎?
原本,張建明的責任應當比燕钊要輕上一些,但也輕的有限。
比如說燕钊死刑,張建明至少也是無期。
但現在,裂縫被關閉了,他們将功補過,那麽責任就要小多了。就算張建明無法完全免除牢獄之災,但在出獄之後,大概率也依舊會被起用。
畢竟他們這些人可不是大白菜,一抓一大把。
但新問題又來了,現在泗水城沒了,并且是他們的原因讓泗水城沒的。就算總部願意重新啓用他們,也沒有新的城池讓他們管理。
他們日後多半是要留在天海城的。
人生地不熟。
那麽和徐來打好關系就非常重要了。
他們也隻能和徐來打好關系。
其他的領導,張建明一個不認識。
這也是燕钊等泗水城老人所共有的困境。
徐來和徐志強對視一眼,笑道,“提攜你,我可沒這個能耐。”
張建明臉色一僵,道,“總隊長的意思……”
徐志強解釋道,“徐隊兼任我們天海城的突變者代表和天衛一的城主,平常時刻都是常住在衛星城的。除卻有什麽要緊事務,否則一般不會來天海城。”
張建明這才讪讪道,“原來是這樣,不過也不打緊,總隊長在衛星城,我們在天海城,隔得也近,日後總有打交道的機會嘛。”
面對張建明的二次好意,徐來卻沒有再拒絕了。
不僅是燕钊等泗水城的人需要徐來,徐來也需要他們。
可以想象,由于這次任務成功完成的原因,泗水城衆人罪不至死。不久之後,大概率是會被重啓啓用的。
就在天海城重新啓用。
而一旦他們被重新啓用,則必定會在天海城内另成一派。
這跟燕钊等人是有意還是無意,甚至是否受到排擠和歧視都沒有關系。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向來都願意靠近和自己有着共同标簽和烙印的群體。
而等到那個時候,徐來的衛星城也應當建設的差不多了。
但衛星城即便建設的再好,那也是天海城的衛星城。
他這個城主,也是歸天海城分部管的。
在天海城分部内部,徐來隻熟悉上官淩飛燕一個處長。
這不夠。
尤其是現在他還跟龍翔結了仇的情況下。
倘若燕钊夠争氣,在被重新啓用後能成爲天海城的一名處長,張建明成爲處長也可以。到時候徐來衛星城這派加上泗水城這派再加上異管處一派,即便龍翔拉攏再多的人,也不能奈何徐來。
兩人都有交好之意,再加上任務完成,放松之下,徐來便難得的和張建明說了幾句客套話。互叙之後,張建明突然道,“對了,總隊長,我當突變者這麽多年,都沒遇到過那種怪物。你覺得先前我們遇到的那怪物究竟是什麽?我覺得既不像是突變怪物,也不像是生命體。”
徐來聽張建明說完,便知道以他的權限可能并未了解到“本體”和“投影”之間的區别,不然不可能還以爲那本體是突變怪物。
隻不過徐來雖然知道這些,但卻是麥肯号和潘楚楚暗中告訴他的,他又不方便跟張建明細說。
是以雖然其他人都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徐來,希望聽聽徐來有什麽見解,但徐來仍舊是打了個哈哈,把這個話題帶了過去。
沒走多久,徐來便遠遠的看到了駐紮在山腰上的大部隊。
燕钊一直在目光灼灼的看向這邊,見徐來等人冒頭,先是一愣,旋即連忙小跑着迎了上來。
“徐總隊,怎麽樣?”
“運氣不錯,不負衆望。”
燕钊猛呼了一口氣,臉上期盼的神色立刻化爲輕松和如釋重負,“總隊長太謙虛了,我們能走到這裏,可是跟運氣一點都沒有關系。老張,你的手……”
張建明哈哈大笑,倒是豁達的很,“一隻手算什麽,斷了一隻我還有一隻呢。城主,你可是沒想到我們在前面遇到了什麽,走,我慢慢給你說。”
幾人返回大部隊後,徐來立刻讓隊伍下山。在山腳下清點了人數後,發現他們的隊伍隻剩下四百多人了。
加上留守在集賢路的中隊,隻剩下了四百多人。
突變者死傷更嚴重,來時有将近八十名突變者,現在卻隻剩下了八人。
就連身爲大隊長的辛震,都折損在了裏面。
統計出這個傷亡數字的時候,徐來的心情突然又沉重了起來。
這還隻是一處空間裂縫的傷亡情況。
就這,都已經算得上大獲全勝了。
異空間……
異維度……
統計傷亡之後,徐來讓部隊開始撤退。走到集賢路時,徐來剛坐上運輸車,準備想想要怎麽跟分部彙報這次任務的詳細情況時,燕钊卻攔停了車,也坐了上來。
徐來朝燕钊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他故意單坐一輛車,就是爲了清淨一下,将這次任務的詳細在腦海中理一下。
燕钊上車了之後,卻并沒有馬上說話,臉色有着猶豫之色,心裏似在糾結。
糾結了半晌之後,燕钊才支支吾吾的道,“總隊長,那個……看能不能商量一件事。”
“什麽事?”徐來奇道。
看燕钊的模樣,似是有求于他。
隻是,現在任務都完成了,燕钊能有什麽事情求他。
燕钊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看窗外,足足過了半晌,才一咬牙,湊到了徐來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
徐來聽完,“唰”的一下轉過頭來,聲音都陡然提高了幾度。
“這我說了可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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