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小半是天海城的。
這一小半裏,有一大半是龍壯壯辛震那一派的人。
至于剩下的,一小半裏的一小半,則是七拼八湊出來的,這些人編在徐志強的第三大隊下面。
其實,倘若有選擇話,徐來也不會用龍壯壯辛震一派的突變者守夜。
不放心。
但,泗水城的突變者,被豬王殺了個十之八九。
徐志強第三大隊下面倒是還有幾個突變者,但是人數過少,已經湊不成一個小隊了。
無奈之下,徐來昨日隻能安排辛震那一派的突變者守夜。
這裏徐來确實存了一些私心,他本可以将辛震第二大隊的突變者和徐志強第三大隊的突變者混合編隊,編成一個臨時小隊來守夜。
但他沒有。
他怕晚上這些人全失蹤了。
到時候,隻剩下辛震和泗水城的那些突變者,徐來用起來不順手,也不大放心。
沒想到,事情居然真朝着最壞的方向發展,這些守夜的突變者,除了徐來和徐志強,一個沒跑掉,全死光光。
龍壯壯自己不領隊,讓辛震帶着以他爲首的那一派的人跟徐來執行任務,是想給徐來使絆子,或是搶徐來功勞,而不是給徐來當炮灰的。
天海城才總共三百名突變者不到,彼此之間又有各種派系糾紛。辛震這次帶出來的自己那一派的十幾名突變者,死了一大半,這讓他如何不焦急。
他回去确實沒法跟龍壯壯交代。
甚至,因爲這件事,龍壯壯那一派的突變者在天海城内的地位極有可能會下降。
徐來不知道辛震前面說那些話是不是吓唬他,但他可是真在紙張上加了不少東西。反正本來就和龍壯壯他們撕破臉了,再參他們一本又如何?
看着徐來一本正經的寫了起來,辛震嘴唇顫抖,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指着徐來,“徐來,你有本事,你厲害,我看看等你回天海城後還能不能這樣倒行逆施。”
徐來寫完後,将紙張又交給了畢方,眼睛一眯,寒光射在辛震臉上,“我警告你,辛震大隊長,不要給我扣帽子。什麽叫我倒行逆施?要不現在來讓大家投票表決一下,看看究竟是我倒行逆施,還是你以下犯上。”
被徐來那蔑視的眼神一看,辛震心裏本能的就是一突。
無他,他想到了徐來在政務報告會議上公然手撕龍壯壯。
以下犯上不是具體罪名,是種行爲,但這種行爲卻可以對應多種罪名。
說人話就是,即可以大事化小,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也可能拿着放大鏡看,雞蛋裏挑骨頭。
而顯然,因爲徐來是總隊長,現在的“放大鏡”在徐來手裏。他若願意,可以想怎麽看就怎麽看。
“這是個腦子不正常的人,完全不顧及壯壯哥,忍住,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跟他起沖突。”
辛震心裏正不斷告訴自己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時候,張建明及時拉起了架,連忙道,“辛大隊長,我們目前雖然發生了很多傷亡,但這些傷亡幾乎都是不可避免的,這并不能歸咎于徐總隊長,我看你還是不要小題大做了,讓總隊長休息會兒,我們也來商量一下對策。”
張建明昨晚被催眠,走向水泥大橋,最後被徐來所救,此時心裏自然對徐來充滿了感激之情。原本客觀中立的立場,也隐隐向徐來這邊發生了傾斜。
辛震認慫後,徐來雖然看他不順眼,但自然不好再抓着他不放。他立刻走到車上,閉上了眼睛。
說來奇怪,雖然先前徐來感覺将困意都熬走了、熬通透了,但此時已歇下來,立刻感覺到意識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然後,他又感覺隻過了一眨眼的功夫,便被徐志強叫醒了。
徐志強站在車窗旁,手裏端着一盆水,道,“洗把臉,清醒一下,我們得趕緊上路了。”
“我睡了多久?”徐來本能的問道。
“四個小時。”
“四個小時?”徐來一驚,立刻道,“我不是讓你們你們過兩個小時就叫醒我嗎?”
“我讓他們又給你放了兩個小時,”徐志強道,“今晚說不定還得熬夜,你不趁現在多睡會兒,萬一關鍵時候撐不住那就完了。”
徐來想了想,發現确實也是這麽個道理,這麽多天都耽擱下來了,又何必抓住這兩個小時不放。
洗了個冷水臉之後,徐來感覺清醒了不少,徐志強接着道,“剛才我們商量了一下,就你跟我們說的情況,總結出了幾個結論,還有幾個疑問,你看看有沒有道理。”
“你說。”
“其一是那歌聲和烏鴉應該都隻會在晚上出現,具體一點可能是在深夜至淩晨期間。”
“對。這也是我的判斷。”徐來道。
“其二是,歌聲隻會催眠在歌聲響起時醒着的人。”
“沒錯,睡着的人都沒事。”徐來道。
“其三是一旦進入被催眠狀态,用任何手段便不可能再被喚醒。我們先前在斷橋那裏,也沒發現我們的人和烏鴉交戰的痕迹。這說明他們即便是被活活啄死,都沒從催眠狀态中醒來過。”
“應該是這樣。”
徐志強又道,“所以我還有兩個疑問,第一是,那歌聲爲什麽不會催眠這島上的野豬,烏鴉又爲什麽不襲擊島上的野豬。其二是,聽到歌聲的時候,有沒有方法避免被催眠。比如說你咬自己舌頭清醒了過來,是偶然還是必然。”
……
……
這兩個疑問,都是徐來曾産生過的疑問。
但到目前爲止,他還不知道答案。
并不是所有的問題都有答案。
就第一個問題而言,徐來已經做好了永遠不知道答案的準備。
但徐來還是有一些推斷的。
歌聲不催眠野豬,可能是因爲豬到晚上都睡着了。
而鳥首怪物不來這裏襲擊野豬,徐來推測可能是這裏離空間裂縫有一段距離。
那些鳥首怪物,應當是屬于守護裂縫不被關閉的“守護型”怪物,而不是“遊蕩型”怪物。
否則,徐來他們才抵達集賢路的那天晚上,應該就被襲擊了。
從邏輯上來說,徐來給出的這兩條推斷都是說的通的。
“豬已經死完了,現在我們更應該關心後一個問題。我的打算是這樣,今晚我打算留一兩個人,讓他們快要被催眠失去意識的舌頭猛咬自己的舌頭,如果他們清醒過來了,這條路就是行得通的。”
徐來緩緩的道。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這很可能也是唯一一個從被催眠狀态中醒過來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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