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中隊應當已經派人請求分部支援了。
但問題是,天色已經快黑了。
當然,不是說晚上就不能行動。但在有人莫名其妙失蹤的情況下,顯然是采取穩妥一點的措施更好。
至少,白天從來沒出現過人員失蹤的事。
收斂心神,徐來心裏的第一個疑惑便是,這罐子裏的透明液體到底是什麽東西。
他想了想,半晌後還是蹲了下來,摸了一下地上的透明液體,然後聞了聞。
以B級突變者的身體素質,即便這水有毒,除非是劇毒,否則不大可能毒死他。
但若是劇毒,巨豬拱爛了不少罐子,島上的野豬應該被毒死十之七八才對。
所以這個可能基本上可以排除掉。
而且徐來都被這水濺了一身了,聞一聞有啥大不了的。
不過徐來并沒聞到什麽味道。
無色無味。
難道是液體形态的生命體?
也不對。
這透明液體是前人裝進去的,不可能是異空間生命體。
“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當年的人爲什麽要用罐子把這些水裝起來?難道是爲了防旱?但裝在這裏,這需要多高的成本?”
想了半晌,徐來隻想到防旱一個理由,但本能告訴他不大對。
于是他暫時放棄了跟這透明液體死磕的行爲,轉而去查看其它的罐子。
這透明液體先放一放,隻要找到了空間裂縫的位置,關閉了裂縫,管這液體是什麽玩意兒。
徐來走到另一排罐子面前,手持分子利劍,先将罐子的底下開了個大口氣,讓這透明液體流完後,這才将這個罐子都削開。
裏面空空蕩蕩,啥也沒有。
那邊找一下個罐子。
如此,徐來忙活了十幾分鍾,出了出了一身的熱汗,将這一排的罐子都削掉之後,除了流了一地的透明液體,其他什麽都沒發現。
正當徐來準備繼續,争取在天黑之前把這湖心島上的罐子都清空時,遠處密密麻麻的人影出現在徐來的視線中。
很快,他便看清楚了,領頭是徐志強和畢方。
徐志強跑的飛快,幾乎是用百米沖刺的速度在跑,把其他人遠遠甩在了身後。
這讓徐來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倘若他沒有殺掉巨豬,或是徐志強早半個小時過來,那以徐志強這幅疲于奔命的樣子,就是在送死了。
“他現在回來幹嘛?以爲憑他這些人,能殺掉巨豬?還是想幫我分攤壓力,然後大家一起嗝兒屁?”徐來忍不住心道。
徐志強沖到徐來面前,眼光落在豬王的屍體上,隻感覺心髒都好像跳出了嗓子眼。
一小部分是因爲奔跑過快,身體來不及散熱,一小部分是因爲震驚徐來殺死了豬王。
至于一大部分,則是後怕!
“你竟然殺死了豬王?”
“你們叫這頭豬豬王?的确名副其實。分部的支援沒來,你回來做什麽,送死嗎?”
徐志強連忙搖頭,額頭大汗淋漓,不顧徐來言語中的責怪之意,把頭直搖。
“錯了!錯了!”
“什麽錯了?”徐來眉頭一皺,看着徐志強這位老牌突變者着急和慌亂的模樣,心裏突然一突。
“這島上有輻射,這些豬不是突變怪物,是被輻射之後的生物。”
徐來身體一震,如遭雷擊,直直的杵在原地,半晌說不出話來。
……
……
很多東西都能讓人、動物體内的基因發生突變。
甚至是突變的面目全非,突變成一個新的物種。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突變生物,都是突變怪物。
METS對“突變怪物”這四個字的定義非常嚴格。
隻有受到了異空間生命體的異化,基因突變的,那才是“突變怪物”。
其他的,哪怕是一條魚突變成了一隻鳥、一條狗,突變的再可怕,再強大,再不可理喻,那都隻是“突變生物”。
不錯。
湖心島上的這些豬。
包括那隻跟樓房一樣高大的豬王。
全部,是他嗎的突變生物,而不是突變怪物。
他們從一開始就弄錯了。
徐志強告訴徐來,他們回去的時候,燕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幾十年前,泗水城發生過一次地下水輻射事件。
這件事是天災。
輻射産生的原因是,鈾元素與地下水發生了反應,産生輻射。
而擴散的原因則是,地下水因爲地質活動,進入了河流、湖泊和地表,被人和動物食用。
這次地下水輻射事件,造成不少人和動物體内的基因發生了突變。
但是,當時泗水城處理的很及時。
他們做好了善後工作。
帶有大量輻射的地下水被他們處理掉,被輻射後突變的動物被他們擊斃,被輻射的人員則是被他們送往醫院進行治療。
由于擴散并不大、事态并不嚴重,再加上又是天災,泗水城的善後工作做的也很好,這件事被他們給壓了下去。
“壓”下去的意思就是,當時的泗水城,沒有将這件事的始末、處理流程詳細的記錄在檔案中。
他們隻大緻記錄了,新站區發生了輻射擴散事件,在我們的努力下,這件事被很好的解決了。
沒了。
就這樣。
他們一語帶過。
沒錯,正因爲這樣。
一開始,燕钊哪裏想到,這些豬是由于輻射産生突變的。
檔案裏可沒提這些被污染的地下水是如何處理的。
但好便好在,燕钊他不是突變者。
突變者的身份,就像是一個放大鏡,使突變者們在面對裂縫時,可以注意、捕捉到許多普通人捕捉不到的細節。
但是,因爲戴着放大鏡,他們會本能的忽略和空間裂縫無關的事。
其實一開始,在看到這些白色罐子時,燕钊便感覺有些熟悉。但關于這些罐子的用處埋藏在了他的記憶深處,他隻是覺得熟悉,一時間并未想起。
在徐志強帶人回去,跟其他人詳細說了湖心島上面的情況後,燕钊腦海深處的記憶逐漸被喚醒。
他想到了輻射廢水的一種處理方法。
那就是裝在罐子裏。
沒錯,就是這麽簡單。
簡單的令人發指。
再加上當年地下水輻射事件便發生在新站區,若是此時燕钊還不能将這些事聯想到一起,那麽他就白當了泗水城的城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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