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阿茲人的武士,密密麻麻的圍站在悉達多所畫下的圈外。從南方之門的天梯攻入高井神廟的武士越來越多,他們将整座神廟都擠滿了。
可是, 他們沒有對高井城發動緻命的進攻,因爲他們的首領,幾個部落的共主,飛廉也被抓進了這“畫地爲牢”的圈子當中,他被挾持了。
“醒了,尊者醒了!”目連見到喬達摩的眼睛睜開,驚喜地喊道:“尊者,我還以爲你醒不過來了呢!”
喬達摩微微笑了笑, 道:“你胡說什麽呢, 我隻是太累睡了一覺而已,怎麽會醒不過來呢?”
目連擦了擦眼淚水,一旁的悉達多道:“尊者,阿茲人的首領被我們給控制住了,不過他不肯退兵,說就算他死了,也要攻下高井城。”
順着悉達多的手,喬達摩看到了被根深蒂固術捆起來的飛廉,他臉上塗着油彩,身上的紋身密集而華麗,他的面孔黝黑堅毅,在他的額頭有一道紅色的印記,仿佛是多出來的眼睛一般。
飛廉察覺出喬達摩是這幾人的核心,他看起來那樣的年輕,這幾個奇怪但又擁有強大咒術的人,竟然尊稱他爲師父。
從這人的樣貌、膚色來看,應該是個低種姓的人才對。
可是他的額頭點了一個鮮豔的紅點, 飛廉知道這是婆羅門的标志。
在圈子的另一邊, 坐着的幾個身穿僧袍的高井神廟祭司,腦門就有紅點。
喬達摩望着飛廉,問道:“你是阿茲人部落的首領?”
悉達多将喬達摩的話翻譯成阿茲語問飛廉,飛廉瞥了一眼喬達摩,沒有回答。
一旁的目連見狀,上去對着飛廉的腦殼用力敲了一下,“師父問你話呢,你裝什麽啞巴!”
圍在外面的阿茲人武士們沸騰了,他們沖着圈内的目連怒吼了起來,整個高井神廟的廣場上充斥着阿茲人的叫罵。
飛廉座下的那隻巨猿張開有兩根長獠牙的大嘴,發出憤怒的嘶吼,如果不是“畫地爲牢”咒的阻攔,他早就沖入圈子中将目連撕得粉碎了。
那些受到嗜血巫術影響的阿茲人武士們,在神廟中大肆破壞着,他們砸掉了神廟中的雕像、噴泉,将倉庫中的金銀、物質都洗劫一空。
他們的下一個目标是上城區,然後是中城區, 最後要血洗整個高井城。
隻不過因爲共主飛廉被困,他們的活動區域不得不僅限于高井神廟中,等着飛廉獲救才能有下一步的行動。
目連打飛廉腦袋這一下并不重, 可是對他這樣高貴的部落首領而言,無異于奇恥大辱。
飛廉等着目連,眼睛都要噴出火來,他龇着牙道:“你這個卑鄙的小人,待我将你擒獲後,我要把你的腸子掏出來,纏在你的脖子上,将你絞死!”
剛剛就是目連将飛廉抓進了圈子中。
他趁其不備,朝着飛廉扔出了自己的木叉。
谷撼
飛廉将将躲開,匡樓施展咒術,目連的木叉在空中化爲藤蔓,将飛廉牢牢捆住。
然後将他拖入了圈中,用根深蒂固咒綁在了那裏,動彈不得。
飛廉看到是目連扔出了木叉,因此認爲是目連偷襲擒獲了他,自然對目連沒有好氣。
目連則完全不講這個所謂的部落共主看在眼裏,聽到他對着自己叽哩哇啦的一頓大罵,不知道罵的是什麽,便問悉達多:“小師弟,他罵的什麽?”
悉達多回道:“他要喂你吃屎。”
目連聽了大怒,對着飛廉的腦袋又來了一下,道:“你才吃屎!你再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我馬上讓你吃上熱乎的!”
喬達摩勸阻了目連,道:“目連,不要這麽大的怒氣,他叫什麽名字?”
悉達多回道:“他叫飛廉,是綠石部落的首領,也是這次阿茲人聯軍的共主。匡樓見這人器宇不凡,又居中坐在巨猿上,就用咒術将他擒下了。”
喬達摩點點頭,周圍那些狂吼的阿茲人武士絲毫沒有影響到喬達摩,他依舊面色平靜。
反倒是那幾個活下來的高井神廟僧侶,面對這些狂躁如同猛獸的阿茲人,饒是定力頗深,也吓得腿腳發軟。
他們都在擔心這個畫地爲牢咒什麽時候失效,一旦失效他們該怎麽辦?
就算這個畫地爲牢咒不失效,阿茲人的武士派人守在這裏,餓也會把他們給餓死。
這時,遠處傳來了一聲巨響,高井神廟主廟的頂端,一隻高大的巨猿攀登了上去,爬到了金頂的最上面,将金頂上一個巨大的石雕推了下來,重重砸在了地面上,砸的粉碎。
小小的高井神廟快要容不下這些狂躁的阿茲人武士了,血祭帶來的影響讓他們變得尤其的好戰,他們需要殺戮來發洩巫術帶來的情緒。
就在這時,喬達摩的身上開始散發出金色的光芒,聞思刀金色的飛蟲開始從他的皮膚裏滲出,飛向空中。
無數細小的金色飛蟲形成一條條的金色光帶,朝着四周發散,在阿茲武士的腦袋上空飛過。
空氣中濃厚的血腥味開始逐漸減弱,金色的飛蟲振翅高飛,将甯靜和平和灑向那些狂躁的武士。
嘶吼聲在慢慢減弱直至消失,武士們血紅的眼珠子漸漸黯淡下來,他們的神情從狂熱逐漸變成了呆滞。
一隻金色的飛蟲飛到了神廟的金頂上,繞着那隻狂躁的巨猿轉了幾圈,一下鑽進了它的鼻孔中。
巨猿“啊切”一下,打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噴嚏,然後蹲在金頂上撓了撓頭,乖乖從上面下來,跑去一棵野火果樹下,摘果子吃去了。
短短十幾秒的時間,沸騰的如同開水一般的阿茲武士們,變成了平靜無波的湖面。
飛廉這才驚訝的望向喬達摩,嘴裏喃喃道:“這…這是什麽巫術?是什麽巫術?”
站在圈外的大巫師黑燭突然撲通一聲跪下了,高喊:“俱毗羅!俱毗羅大羅刹!是俱毗羅大羅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