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把全家福照片放在桌上,用手電照明仔細觀瞧。
左面的小男孩和小女孩依然保持着純真、優雅、浪漫無邪,中年男人依然是自得滿滿,年輕美貌的女人還是笑容燦爛。
可這個與全家人隔着一些距離,而且全身有些髒兮兮的男孩又是誰呢?
我仔細看着這個男孩,雖然他很瘦弱,但他明顯要比照片中左邊的兩個小孩大幾歲。
他的表情與那兩個孩子不同,他雙眉緊鎖,眼神中充滿恐懼與畏縮,雙手緊緊抱着一個破舊的毛絨熊玩偶。
他表現出的狀态好像在說,他對家裏的兩位大人非常的畏懼,甚至他像被撿來的孩子一樣。
看着這張照片,我又有了一個發現。
根據第三張照片和第四張照片的共同處,不出所料的我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是那個頭婚原配女主!
原來,小男孩并不是和全家人保持着距離,而是他和那個女人的中間隔着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頭婚原配女主!
這個女人出現在這張照片中,并沒有出現詭異的形态和任何詭異的表情。
而是筆直的站在那個年輕女人的身邊,面無表情的用她的右手摟住了瘦弱男孩的肩膀!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到這裏我終于明白,原來這個髒兮兮瘦弱的男孩,應該就是這個負心的男人和原配生的孩子。
而原配女主八成已不在人世,所以這個瘦弱的小男孩必須與父親生活在一起。
看到這,我唯一不能确定的一件事,隻有大合照中的被小刀刮掉臉的學生身份。
因爲,我們城市的校服都是比較寬大,光從校服上來看,除非某個女生發育的非常好才能看清楚性别。
要是發育的一般的女生在這麽寬大的校服下,也看不出性别來。
而且,最後一排都是側着身子,也無法用肩寬來比較性别。或許某位女生間比較寬像男生呢?或者,某位男生肩比較窄像女生呢?
所以,要想知道答案就得繼續往下看。
我把前四張照片堆疊在一起,露出了第五張照片。
這張照片着實讓我看不懂。
雖然我不懂攝影,但是如果拍攝風景的話,應該把風景拍的真實一些才對,怎麽這張照片拍攝的風景被弱化了?
拿着手電我仔細觀察着照片,看了許久也沒看出端倪。
這張照片到底在拍什麽呢?想起了二、三、四張照片都出現那個原配女主的身影,我猜想,會不會這張照片拍的是她呢?
沒有頭緒!第一張照片中的學生人臉被刮掉,和這張照片中被弱化的風景照,我都解釋不了。
桌面上的五張照片已經全部看完,還有一張卡片被我随手拿起。
紅色的筆在卡片上寫滿了對不起!
難道這是照片中男人的忏悔麽?那他在寫給誰?
站在原地我猜想了半天,感覺有些疲倦。
既然有沙發,索性我就去坐會兒。
可剛走出沒幾步,我的後脖頸就被一個冰涼的東西觸碰了一下!
“誰?”
我猛然轉過身,什麽都沒有!所有東西的擺放都沒有變。
難道我出現幻覺了?
就在我剛剛放松警惕的時候,後脖頸又被冰涼的東西觸碰了一下!
我再次回過頭,依然沒有任何發現。
這一次我再轉過身,那個冰涼的東西又一次觸碰了我的後脖頸。我以最快的速度猛然回頭,還是什麽都沒有!
太詭異了!
可當我看向牆壁上的一面鏡子的時候,我簡直被吓的魂不附體,直接摔倒在地。
鏡子裏分明在我的背後有一個上吊死去的男人懸挂在半空中!!!
上吊繩勒緊了他的脖子,臃腫的臉被勒成黑紫色,眼睛突出随時可能掉出眼眶,已經黑紫色的嘴唇中間吐露着一條長舌頭,不時地向下躺着血水,整個身體在上吊繩的牽引下前後搖擺!
是那個照片中的男人!
他依然穿着全家福照片中的衣服,可他沒有穿鞋也沒有穿襪子,隻是赤着腳随着牽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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繩前後晃動。
剛才碰到我脖頸的就應該是他冰涼的腳尖。
在這恐怖的場景中,我屁滾尿流的連滾帶爬,直到我摸到了沙發扶手,才在緊張之中渾身無力的癱軟在地上喘着粗氣。
他不見了!他在我的視線中又一次消失不見了。
此時我也明白了,我隻有在鏡子裏才能看到這恐怖的一幕。
過了好一會兒,我依然渾身發抖。
剛才帶給我的驚悚,實在是太震撼了。
直到現在我依然喘着粗氣,雙腿癱軟無力。
手電筒和大扳子都還在辦公桌上,我必須取回那兩樣東西。
我在心裏不斷給自己打氣,在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後,我才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心裏默念着:來吧、來吧,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一些。反正我也看不見你,你無非就是活在鏡子裏的鬼!
腦中瞬間想起小時候,我姥(南方人叫外婆,以下簡稱姥)常跟我說: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我就不信你還能把我怎麽樣!
雖然,自己不斷打氣,可我心裏還是十分恐懼。
可我現在沒有别的選擇,必須到辦公桌上取東西。
我知道他上吊的位置,躲過鏡子,我小心翼翼的從樓梯的一側繞了過去。
在拿到東西的同時,我的餘光再一次看到了那面鏡子,心裏咯噔一下,又緊張起來。
這個吊死鬼還在半空中懸着!!!
拿好東西,我趕忙向後撤回身,腦中浮現一個字:跑!
緊挨着大門,我不顧一切的想把門打開,可任由我怎麽弄,這扇門都紋絲不動。
汗水濕遍全身,我再一次無力地坐在地上。
可我手裏的手電筒,卻在我的無意間,再一次照向了鍾表!
零點十分!
時間的流逝,給了我一種提醒。這個房間中的吊死鬼并不是終極恐怖,而是讓我在時間的流逝中去找更多線索。
恐懼是自我心理的作用,或許我勇敢一些直面恐懼,那麽我或許會戰勝它。
回過神,我不再理會這個隻能在鏡子裏看見的吊死鬼,而是在整個房間裏尋找有價值的東西。
經過這次恐懼,仿佛我的心智被淬煉了一次,堅韌了許多。
不想觸黴頭,所以我在這個客廳裏的所有活動,都要繞開吊死鬼所在的區域。
好在這個客廳比較大,他上吊的地方沒有我的必經之路。
目前有三個疑點,大合照被劃掉臉的學生、第五張照片模糊的風景,還有那張寫滿了對不起的卡片。
穿過一樓通往内室的走廊,左面區域是一間面積很大的廚房,最外側是衛生間,右手邊則是兩間卧室。
大體上看去,無論是廚房、衛生間還是兩間卧室都是非常的幹淨整潔。
肉眼比較,兩間卧室的面積幾乎相等。
而且,兩間卧室的裝修風格有些相像。
所不同的是,靠着外側的那間房裏擺着一個老式的立櫃,與這裏的整體風格迥然相異。
這個立櫃年代感很強,是上世紀末很流行的款式。應該是男人第一次結婚時所用的家具。
這個立櫃爲什麽會出現在這個房間裏?難道他的第一任妻子并沒有死,而是生活在這個房間裏麽?
我向前查看。
如果說頭婚女主在這裏生活過的話,那麽一定會有她在這裏生活過的痕迹。
比如,衣服、拖鞋、飾品,以及她喜歡的其他東西等等。
兩間房的裝修和擺設差不多,打開兩個房間風格相同的書櫃、立櫃、儲物櫃之後,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空的!都是空的!
看來我隻有打開這個老式立櫃才會找到某些線索了。
老式立櫃門有些嘎吱作響,整個立櫃内的空間裏隻有一個塑料袋,我輕輕把它從立櫃中拿出來。
袋子裏是幾個毛線團和一個灰褐色還沒織完的毛衣。
這讓我又産生了幾個問題,這個織毛衣的人是誰?這件毛衣是織給誰的?是全家福中的男孩?還是那個照片裏的中年男人?或者是其他什麽人?
沒有時間過多猜想,帶着所有疑問,在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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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房間沒有任何線索以後,便退了出去。
另一個房間的情況也是如此,所有的儲物空間空空如也,找不到一點線索。
而寬大的廚房提起了我的興緻。
這是一間非常奢華的廚房,從裝修上看就很考究。電烤箱、插電式烤肉盤、微波爐、洗碗機、雙開門冰箱等等,都是大品牌電器。
而且,所有的電器産品和一應擺設都是非常高檔那種。
想起自家廚的房窄小和擁擠,簡直跟這間廚房沒有可比性,甚至可以用可憐來形容。
廚房門的一側,挂着兩件非常卡哇伊的成人女士圍裙,想必全家福中的年輕女人應該是他們家的烹饪廚娘。
仔細看了一會兒後,我打算離開這間奢華的廚房,準備去二樓尋找線索。
可餘光不經意間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玻璃儲藏櫃裏,所有的碗筷都是幹淨的擺放在一起,唯獨在儲物櫃旁邊的窗台上,擺着一隻破碗和一雙不知用了多久的舊筷子。
碗上還用膠布貼了張紙條,紙條上寫着一個人名——廖啓亮!
看來這個叫廖啓亮的人連吃飯都要受到一家人的排擠,那麽最有可能叫廖啓亮的人,就是全家福中渾身髒兮兮的小男孩了。
一張照片反映出來的東西很多,男主右臂摟着年輕漂亮的女人,左手牽着小女孩,小女孩擺出了公主般的姿勢,她身側的小男孩則像個練武的大俠。
他們四個笑容燦爛,形态自然随意,而與其他家庭成員相比,無論表情還是狀态形成極大反差的,隻有這個在照片中最右側渾身髒兮兮的男孩。
這個男孩無論是表情還是狀态,都與一家人格格不入。
他在照片中雙腿并攏,微微有些故意駝背,手中抱着早已過時很久的毛絨熊玩偶,并且和全家人保持着距離。
他的眼神中露着一絲膽怯,整個面部表情帶有些許恐懼感,而懦弱的心理狀态幾乎寫在他的臉上。
十幾歲的男孩,該玩的東西不是像籃球、足球,或者大型的水槍一類的東西,而他手裏卻抱着一個早就過時的毛絨熊玩偶。
看來這個毛絨熊玩偶對他有着特殊的意義,很可能是他死去的母親留給他的遺物。
他叫廖啓亮,那他的父親就是廖先生了。
從剛才的分析中,我的思維邏輯就捋順了。
這個廖先生與原配生下廖啓亮後沒過多久,便和自己的女學生好上了,他想離婚和自己的學生情人在一起,奸情被原配發現後,他很可能失手打死了原配,并用一種不容易被人發現的方式毀屍滅迹;如願以償的男人和他的學生情人舉行了婚禮,至少拍了結婚照。
二婚後的他和新婚妻子又生了一兒一女。
而這個失去母親的可憐男孩廖啓亮,隻能選擇和摧毀了他們原本美好家庭的父親生活在一起。
一身髒的狀态加上連吃飯都要受到歧視,從這兩點看得出來,從他的父親變心的那一刻起,廖啓亮在他父親心中的地位已經不在了。
想必,這個中年男人對他的想法,隻有按照法律規定把他撫養到十八歲之後掃地出門,僅此而已!
真是一個禽獸般的父親!
分析到這,我對廖啓亮産生了一種憐憫之情,而對他的父親則産生了很深的厭惡感。
母親已不在人世,父親又對自己漠不關心,他能指望誰?後媽麽?就憑之前的兩點,就能想象出她後媽對他是怎樣的态度。
照片中他沒有和弟弟妹妹站在一起,而是讓他站在和自己隔着一定距離的地方,這說明什麽?
隻能說明,後媽根本不待見他,而且慫恿自己的兩個孩子一起孤立這個可憐的男孩。
要不然怎麽死去的原配冤魂會面如死灰的站在空缺出來的位置上呢!
想到這,我不由得爲這個男孩的過往感到唏噓。
可再同情、再憐憫、再惋惜,我也隻不過是個普通人,我改變不了什麽,甚至我能不能活着離開這詭異的夢境都是未知的問題。
收回思緒,我繞過客廳裏的吊死鬼,邁步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
就在我剛剛爬上二樓的一瞬間,我渾身猛的一驚,順着樓梯翻滾了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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