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或許也察覺到了如今天空的上方是幾重雷劫疊加在了一起,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立刻朝着相反的方向開始奔跑。
她知道自己的雷雲定然是追着她跑的,隻要離開那一片範圍,她所要遭受的雷劫便會輕上許多。
與此同時,像程輕淺這般做的還有同樣進階的方朔和月影,在離開塔的第一時間,他們便開始迅速脫離塔所籠罩惡範圍。不多時,塔上方天空所疊加的威壓便散去了許多。
隻是天空依然被濃重如墨的烏雲所籠罩,讓許多人都頗有幾分喘不上來氣的感覺。
其中胡不燎便身處于一種這樣的窒息感之中。
胡不燎在出塔之後,亦是拼命的開始脫離雷劫籠罩的範圍,生怕被沾上一點。
隻因爲,他對于雷劫有着異樣的恐懼。
胡不燎并不是什麽修身又修心的修士,相反,他以前雖然作爲天機宗的弟子,卻依然改不掉貪婪的毛病。
但凡有人求到他的頭上,隻要價格合适,他便不吝于吐露任何委托人想要知道的事情。
然而,實際上這其實是違法天機宗的宗規的。
天機宗有明文規定,可以接私活,幫人私下尋物算命理,隻是但凡都有一個度,隻要超過這個度,不說普通弟子,便是宗主長老之流都是不被允許的。
隻因爲,這關乎到了一個修士在晉升時候所要遭受到的天雷。
吐露天機越多,天雷越重,這幾乎是一成不變的,所以自古以來,要說幾個大宗門之中,哪個宗門的飛升率罪低,那麽天機宗絕對一馬當先。
天道給了他們得天獨厚的能力,讓他們知道這世上的一切,但同時也給予了他們一把殘酷的枷鎖,隻要越過那個度,便會被這一把枷鎖越勒越緊,直到再也透不過氣。
而這也是天機宗的修士畏懼天雷的原因。
因爲隻要他們遭受雷劫,這雷劫便必不會太弱。尤其是胡不燎在明确的知道自己幹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之後,越發的畏懼這來自于天上的紫色電光。
不過到底是有着元嬰修爲的人,在經過一段沒了命的狂奔之後,他終于擺脫了不見天日的烏雲團。
他面色蒼白的跌坐在地上,看着不遠處的雷雲,他知道這雷劫就快要到來了,隻是如今,這一切都不幹他的事了,胡不燎虛弱的笑了笑,那是一種逃出生天的慶幸。
但如今他虛弱的卻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如果胡不燎之前沒有受到内傷的話,他或許尚且還能留存幾分靈力,但如今他的體内是一點的靈力都沒有了,甚至經脈還隐隐泛着說不出的疼痛。
他看到一個身影自他的身邊飛馳而過,是月影。
隻是月影像是不曾發現他一般,擦着他的身邊越跑越遠,同時,帶走的還有一片屬于他頭頂的烏雲。
此時,胡不燎似乎反應過來了什麽。
月影進階了!?
胡不燎本就是個心思很多的人,見到環繞着月影的雷劫,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他們幾人所進到的那個小屋子。
難道說是因爲那個小屋子的緣故,才使得他成功進了階?
如此說來,這其他幾重雷劫,可能也是那幾個人的…….
越想,胡不燎的心裏便越是懊惱,之前因爲逃出生天而浮現的笑容,也盡數消散在了他的臉上。
不得不說,這件事着實讓他感到生氣。
去别的樓層哪怕吃不到肉也能喝一口湯,而六層呢?法寶法寶被人拿空,屋子屋子又進不去。仿佛離冥塔六層的每一處都在嫌棄着他。
胡不燎有些不懂了,既然從一開始便不打算贈與他任何的好處,又何必讓他入了那結界?
混沌的大腦,強烈的嫉恨心,讓他并沒有察覺到距離他越來越近的一夥人。
這些人白衣飄飄,衣衫的背後皆有統一的黑白太極圖案,隻有在衣擺和袖口的周圍才略有些許圖案上的詫異。
有人的衣擺和袖口所繡的是仙鶴,有的人的則是黑白色的流雲,至于站在最中間的那位,袖口繡的則是暗紅色的麒麟。
大概也是這一抹顔色,讓穿着這身衣衫的人,也變得額外的與衆不同。
“罪徒胡不燎!你該回宗門領罰了。”
胡不燎聽到來自于身後的聲音,整個人都怔愣在了原地。
隻是他的身子着實太過于無力,便是他拼命的想要轉身,也隻能勉強轉出一絲微弱的弧度。但僅僅如此,倒也足夠他看清身後站着的人是誰了。
“大……大長老。“面色蒼白的胡不燎再度開口連氣息都變得不穩了起來。
瞳孔的縮小,身形的緊繃幾乎無一處不在訴說着他對于身後之人的恐懼。
到底是怎麽回事,天機宗的人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說,進入婆娑秘境的這些人之中就有天機宗的弟子?
不可能,他認真的觀察過出現在他身邊的每一個人,不可能有天機宗的弟子。
隻是如果不是天機宗的弟子,又有誰會通風報信,提前通知天機宗的弟子來這裏堵他?
原本混沌的腦子,突然劃過一抹靈光。
不對,還有一個人可以提前通風報信。
“是君無聲麽?”
在揭開君無聲的真實面目之前,胡不燎始終不相信這裏居然還能混進滄瀾宗的人,要知道滄瀾宗地勢附近資源極爲豐富,一般的弟子幾乎很難看上除了青岚大陸之外的資源。
但偏偏他就非常不巧的遇上了一個君無聲,千裏迢迢入了這離冥塔。
胡不燎放棄了抵抗,畢竟他除了放棄,也已經别無選擇,如今以他的身體狀态來看,别說是逃跑,便是站起來都是一件極爲艱難的事情。
“是,君道友在入塔之前,便給我等發了傳音符,讓我們沒想到的是這一等就是十年。”在這期間他們已經換下過五批弟子,每隔兩年便會重新換一隻隊伍來婆娑秘境守着。
回答他的是站在那領頭人身邊的一名天機宗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