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洛擰眉,面上皆是不解“玄妙的氛圍?”
蘇念久想了想,又繼續道“就是你的體内,不覺得多了幾分充盈?”
“充盈?”君洛邊說邊用神識探查了一番自己的身體,倒也沒有什麽特别之處,不過……好像哪裏确實變得不一樣了,隻是具體哪裏她又無法明确的說出來。
蘇念久見君洛神思沉默,又道“我第一次見你,發現你的氣運外洩,好似莫名其妙的分給了旁人,但這次再見你,卻發現你的氣運正在以一種不正常的速度快速回籠,按照現在的趨勢來看,恐怕用不了多久,你的命星便能夠徹底回到軌迹之上了。
不過某些該經曆的事情,怕是還是要繼續經曆。”
有時候,君洛并不能完全理解蘇念久說的話,但卻也沒有問的更多,因爲她知道,自己問太詳細了,蘇念久恐怕也未必知道。
畢竟隻是一縷殘識,能力有限,能看到的東西,感知道的事情也極爲有限。所以,她從來不會做多餘的提問。
她願意告訴自己,自己便默默記着,不願意說的也不會追問。
就好比現在她所提到的氣運回籠,君洛其實多少猜到了一點關于氣運回籠的問題。
因爲并不止蘇念久一個人說過她身上氣運的問題……
她甚至猜到,自己身上的氣運可能還和林悠悠有着幾分關聯,隻不過具體是怎麽回事,恐怕還要等她徹底尋回記憶才能得知。
在蘇念久的絮絮叨叨之下,君洛開啓了煉化重陽火火種的道路。
“煉化重陽火火種,切勿焦躁,定要有耐心,你本就還沒達到元嬰期,更要量力而行,哪怕不能完全煉化,煉化一半那也是好的。”
“再者重陽火并不能肆意使用,它既然厲害,便也有厲害的代價,便是它消耗的靈氣極爲嚴重,是一般異火索要消耗靈力的十倍不止。”
蘇念久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打擾到君洛。
在君洛煉化火種的過程中,她甚至還圍繞着君洛轉了兩圈。
“原來煉化重陽火火種就是這個樣子……”
金色的火氣,自君洛的體内燃到體外,但卻又偏偏沒有傷她分毫。
蘇念久注意到在君洛的煉化之下,這一抹火焰幾乎在以最快的速度變得服帖。時不時的還會逸散出一縷繞着君洛手腕的藍色印記旋轉,最後沒入到印記之中。
君洛并不知道的是,此時蘇念久眼睛都瞪圓了,甚至還微微透出幾分見了鬼的神情來。
蘇念久一直都知道重陽火能燃燒世間萬物,卻偏偏無法燒到自己。當年她也猜測過這其中的原因,可能是因爲她手腕的印記。
直到看到展現在她眼前的一幕,她徹底确定了她當年的猜想。果然啊,重陽火不燒自己的原因,是因爲那素未蒙面的小姨送她的印記。
如今,印記易主,那火焰自然也不會反噬印記的主人,反而還以一種迫不及待的速度融合到了她的身上。
怎麽說呢,這重陽火明明是世間最厲害的火焰,卻偏偏顯露出了一副有些不值錢甚至還妄圖倒貼的樣子。
這真的是重陽火?
要知道,自夏珏飛升之後,滄境界之中妄圖得到重陽火的人可是數不勝數,但最後妄圖煉化它的所有人都死在了重陽火的反噬上面。
甚至有人戲言,這世間之中除了夏珏,再無人能夠馴服重陽火。
當年,蘇念久有自己的異火,所以即便看到夏珏飛升,也終是沒有碰他所留下來的異火,想來那個時候她其實也是有機會能夠馴服重陽火火種的吧。
遺憾麽?倒也沒有,隻能說它們之間有緣無份。
後來,蘇念久在封印殘識的時候,便将這火種一同帶入了塔内,隻是外界之人無人知曉。隻以爲那火種沒了外界供給它足夠的能量,早已熄滅。殊不知,重陽火早已超脫于世間普通火種,是永遠都不會熄滅的。
君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底劃過一抹金紅之色,顯然是重陽火火種被煉化成功。
不過君洛的臉色并不好看,甚至隐約間還泛着一絲難以忍耐的痛苦。
蘇念久看出了其中的緣由,“你要進階了。”
是啊,她何嘗不知道自己要進階了,這一路下來,爲了防止自己進階,她一直在壓縮丹田儲存的靈氣,但如今已然無法再壓縮。
或許是看出了,君洛眼底的顧慮,蘇念久輕聲歎息道“進階吧,在這裏你是安全的,可以肆意進階。不過離開塔之後,該受的雷劫,你照樣還是會受。”
君洛的内心深處是信任蘇念久的。
于是她再度閉上了眼睛,讓自己的重新步入到了調息的狀态之中。
君洛體内的金丹開始了幻化,經脈也開啓了一圈又一圈的拓展。
元嬰期是一個分水嶺,一旦結嬰成功,便相當于有了兩條命,一件刺穿胸口,肉體可能會死亡,但隻要元嬰還在,便就有再度複活的機會。
所以,一般修士在肉體死亡的第一時間,會選擇元嬰離體來進行逃命。
所謂結嬰的過程,又被稱之爲碎丹成嬰。
金丹破碎注定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在靈氣的沖刷之下,這種痛苦又将被放大數倍。
君洛額角的冷汗一滴一滴的滑落,臉色也變得無比的蒼白。
君洛感覺到周圍的時間好似在被無限的拉長,她深知這是她的心裏因素在作祟,偏偏無法也無力改變這一切。
經過長時間的拉鋸,元嬰最終還是成功凝結。
金紅色的元嬰如同縮小了數倍的君洛,亦是一襲紅衣安靜的坐在君洛的丹田之中。
金紅色的小人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底透着幾分犀利,不過那犀利的神情并沒有持續多久,便又換了一副姿态,幼小的臉上帶着幾分俏皮和靈動,大大的眼睛充斥着對周圍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