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叫做閉關無年月,如今君洛早已分不清外面的世界過去了多少個日夜。不過看張黎這種被折磨到幾近瘋癫的程度,想來這個時間應該不會很短。
當她的世界再度安靜下來之後,她沒有步入到入定之中,隻是細細的沉思一個問題。
她突然覺得曾經的自己是否有些太過于異想天開。
十餘萬年才出了一個能夠領悟時間空間雙重法則的蘇玖,那麽在這十萬年間呢,就沒有人也同樣研究過如何獲取雙重法則的成就嗎?
君洛覺得,在這段時間中必然也有人做過各種嘗試,畢竟能夠領悟空間時間法則,就相當于可以開創自己的天地,面對這樣的誘惑恐怕沒人不心動。
尤其是那些自以爲天資出衆的天才,他們更是不會覺得自己比起蘇玖差什麽,從而不斷的嘗試,想要以此來證明自己的天資和實力。
然而事實卻是,确實再沒能出現第二個蘇玖。
如此的話,她又憑什麽覺得自己也能獲得和蘇玖一樣的成就?哪怕強大如方朔這般不也隻領悟了空間法則嗎?
君洛突然覺得自己好似走入到了一個誤區之中,而這誤區的出現正是因爲這方空間裂隙。
被困死在這裏的人或許在後來都陸續察覺到了該如何離開,不過也都沒能做到領悟雙重法則,難麽她呢……到底是從何來的自信覺得自己一定能夠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她是不是不應該再這樣繼續下去了,但如果不繼續下去她又注定了無法離開。
這就好比她面前的路出現了兩條分岔口,一條是死路另一條還是死路。
‘看’着依然到處遊蕩的張黎,君洛隻覺得更無奈了,她想,如果進來的是個正常人就好了,說不定還能進行一番正常的交涉,兩個人一起想辦法,但偏偏如今和她待在一處的張黎就不是個能交涉的同伴。
一直待在山洞始終不是個辦法,君洛決定再去林間查探一遍,說不定就能尋到什麽離開的契機亦或是蛛絲馬迹……
君洛貼着隐息符篆收起了陣法,到不是說她怕了張黎,她隻是想要避免沒必要的麻煩而已。
人,她又不能真的殺了,打無意義的架又是在浪費時間,所以貼符篆于她而言就是最好的回避方式了。
在離開山洞之前,她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一般,低下了頭。白玉色的鈴蘭花狀的鈴铛于她的腰封間微微晃動。君洛輕輕的撥動了一下她腰間的清音鈴。
沒有半點聲音,亦沒有半分回響。
果然,這個辦法也是不行的,隻要她還身處裂隙之中,便相當于處于異空間,清音鈴永遠不會有所回應,更不會傳達到另一方。
……
方朔自進入秘境之後已經遊蕩了三四天。
腰間的鈴铛更是被他晃動了無數次,可是這鈴铛就好像是壞掉了一般,不給他半分反應。
洛洛總不至于剛進來便又出去了吧……
不靠譜的猜測終究隻是不靠譜的猜測,這個想法幾乎隻在方朔的腦子裏轉了一圈便随着腦子裏囤積的水流了出去。
如此,隻能是洛洛又落到了某處封閉的宮殿,陣法亦或者境中境之中。
大概是存在的可能性太多了,便是方朔也無法第一時間就捕捉到君洛到底是哪種情況。
不過不論哪種情況,持續個三四天都有些過長了吧……
方朔臉上不見什麽多餘的表情,心下卻是有些難忍的焦灼。
他也不想想,萬一落入的是黑火山那樣的境中境被困個三年五年的其實也都是正常的,不過這個時候他顯然想不到這一層。
或者說即便想到了這一層,他也無法忍受君洛被困個三五年。
在這三四天中,他遇到過修士遇到過靈植也遇到過妖獸,不過除了和遇到的人有過三兩句的交談之外,其他的他是一概不理,除非有妖獸想不開自己來送死,他也許還會順手送那妖獸一程。
又是一隊遇了妖獸因爲打不過邊跑邊求救的隊伍。
方朔忍不住微微擰眉,他有時候真的特别不理解,那些修爲低弱之人的一些想法。
秉着好心,東辰島作爲婆娑秘境的看守着,已經不下三次的向世人提醒過,這秘境非金丹不能進入,甚至就算到了金丹期也不是百分百的安全……
但偏偏還有練氣築基的弟子魚貫而入,雖說機緣和危險并存,但也總要看看自身的條件配不配吧。
這已經是方朔看到的第三批練氣期的弟子。
憑借着這一股血腥氣息,不難判斷出,他們之中已經有人身亡,甚至還不止一個。
方朔淡淡的掃視了一眼那邊的情況,在發現那裏并沒有東辰島的弟子之後,轉身便離開了。
人總要爲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這便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
倘若他們僥幸能活下來便算是吃了一回教訓,活不下來那便隻能說他們命該如此。
方朔承認,自己從來就不是什麽救世主,所以也沒有普渡衆生的想法。
如果像類似的閑事兒他一件一件的管過去,恐怕三四天的路程會變成三四十天。
或許是今天特别點背的緣故,方朔沒想到這次遠離了一夥兒不知天高地厚的修士,便又遇到了一夥被妖獸追着跑的修士。
不過相比于之前的那一幫人,這些人的實力明顯要高出一些來,最低都有築基期的修爲,不過在方朔來看也沒差多少就是了。
但這一次,方朔卻不得不管了,因爲這次他所遇見的不是别人,正是東辰島一隊人。
好巧不巧的是,這一隊人中還有幾個老熟人,比如說朱聘婷,比如說綠衣,再比如說霍蘭。
在三四天之内就能碰到一起,看來也是巧了。
如今,這一隊人大部分都負了傷,但好在并無出現死亡的弟子。
方朔如天神一般憑空将臨,擡劍便朝着那妖獸的緻命弱點處揮出了一道劍氣。
妖獸慣性的向前走了兩步,下一瞬便重重倒地并濺起了一片灰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