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子的尖叫聲,有男子的怒斥聲,更有一些拖拽摩擦地面的聲音。
“你不能這麽對我!我是藥門弟子!我的同門我的師父一定會爲我報仇!”
“呵,還當自己是什麽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呢,在你砍掉你師姐手指的瞬間,你便已經不是什麽藥門弟子了,倘若她們真的當你是自己人,會将你一個人丢在這裏?”
“不要!你們不能這麽對我!”
腳步聲吵雜而淩亂,顯然不止一兩個人,最終這些人并沒有進入書房,而是進入到了書房隔壁的卧寝之中。
因爲離的近的緣故,隔壁房間傳來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清晰。
本打算趁機竊聽他們之間可能談及到的有用信息,沒想到自己的耳朵很快便被一雙大手捂住了。這雙大手幹燥而溫暖,幫助她隔絕了外界所有的聲音。
君洛側目看去,發現師兄雖一直捂着她的耳朵,卻半分不敢看她的眼睛,一雙耳朵更是紅的如同染上了濃重的紅霞。
不知過了多久,隔壁得響動聲消失,月影才拿下了自己的雙手。
而百裏則是在一邊笑的要岔氣了:“我說你們兩個這麽純情的麽?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男女之事,怎麽氛圍緊張的好似要對抗什麽厲害的魔物一般?”
君洛滿目好奇看向百裏:“你經曆過男女之事?”
百裏一哽,那一副戲谑的表情頓時僵在了臉上。
君洛嫌棄道:“原來也不過是半斤八兩,還以爲你多厲害呢。”
月影不贊同的看向君洛:“師妹你是女孩子……”
有了這一番打岔,氣氛倒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尴尬。
“修真當明心靜氣,男女之事最容易隐發一個人内心深處的欲念,若是可以自當不沾染爲好。所以師妹沒必要懂這些,也沒必要被這些事情污了耳朵。”
這一番話,是月影對君洛的告誡,但同時也是對百裏的警告。
百裏聽懂了月影的言外之意,瞬時眯起了眼睛,打量起了這個一直以來都十分沉默寡言之人。
“你這話說的我可不認同,雖然我也未曾動過情念,但在我看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際遇,動不動情念都看個人選擇。想那滄瀾宗不是也有一對舉世聞名飛升成仙的道侶麽?”
百裏指地這一對道侶是蘇綿綿和金辰,也是她手中這把劍主人的父母。傳聞這二人乃爲青梅竹馬,自幼便相識,天賦不相上下,修爲更是你追我趕,二人育有一子一女,千年之後攜手飛升,被世間傳爲佳話,更是道侶界的标杆。
“但像是蘇綿綿和金辰這樣攜手飛升的道侶畢竟是少數,我所聽過更多的故事是殺妻證道。”
百裏笑了笑,搖頭道:“殺妻證道才是最荒謬的事情,殺妻證道的是不少,但你可見過誰真正在殺妻證道後飛升的麽?”
月影本就不善争辯,這一輪他明顯落了下風。
百裏趁熱打鐵,繞到君洛的身邊低聲道:“所以遇到喜歡的的人,該上還是要上的,不然真的要追悔莫及的。”
月影微微轉動手中的匕首,橫隔在君洛和百裏的中間,面對百裏時所釋放的敵意更是毫不掩飾。
百裏玩味的抹了下唇角:“看來你是真的很不希望洛洛開竅啊。”
月影冷下了臉:“君洛乃我天燼宗最有天賦的弟子,你若是以此擾亂了她的心性,我定不會饒你!”
百裏雖然仍在笑,但眼底的笑意卻是越來越少,就在氣氛上升到一定程度的時候……
“我說你們兩個确定要在這裏争個你死我活麽?大家都沒有靈力,這個時候到确實可以做到勢均力敵,不過你們别忘了,旁邊房間還有一群人在休息。
你們若是鬧出點動靜,你猜我們三個會有怎樣的死法?”
二人同時噤聲看向君洛。
君洛翻了個白眼,似笑非笑:“師兄,你是不是有些太小看我了一些,你沒在我身邊的這些年,我什麽沒經曆過,還不至于被這點小事兒擾亂心性。
還有百裏,你也别在我師兄面前煽風點火了,真給他惹怒了,你能吃到什麽好果子?
這敵人還沒來呢,你倆倒好,自己人先内讧上了。”
“行了,先去找蘇恬他們彙合吧,我覺得他們知道的東西應該能更多一些。”
君洛第一個離開的房間,月影緊随其後,隻是在走到門口的時候,百裏瞬息之間越過他的身位,并贈予了他一個挑釁的笑容。
在二人距離最近的那一瞬,百裏留下了一句隻有他聽的到的話,使得他的身影有了片刻的停頓。他說:我不信,你對她一點想法都沒有。
不是疑問句,是在确定不過的陳述句。
……
君洛帶着兩個人離開宮殿沒多久,便在城外找到了蘇恬一行人。
而此時,蘇恬和明融道君似乎正交涉着什麽。
看到明融道君和明秀的臉,君洛似是明白過來了什麽,之前她沒看到這二人,大概率是因爲他們等在外面接應。
如今,他們這一夥兒人才算是真正的齊了。
“不行!你不能回去!太危險了……”明融想都不曾想一口回絕了蘇恬的提議。
“可是,這可能是我們唯一能離開的機會。倘若我們一直無法離開,第一個死的就是你最心愛的小徒弟,你要知道她隻有築基期的修爲,僅有二百年的壽元,她可比我們急得多。你确定還要阻止我嗎?”
蘇恬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她很好奇,面對這樣的抉擇,他會怎樣去選,不過這一回,他應該會同意吧……
果然他低下頭沉默了,苦意于無形之間爬上蘇恬的心尖,她到底在期待些什麽呢?
“行了,就這麽決定吧……”她已經不想再說更多的話了。
“我去。”
就在她轉身的瞬間,她的身後傳來了這樣的答案。但蘇恬卻并沒有感到一絲的開心。
他自願去冒險也不過是爲了明秀,明融甚至連這一份恩情都已經算的清清楚楚,他終是不願意再繼續欠她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