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殿堂中心,由數道台階壘鑄而成,台階之上是如同床般大小的長椅。長椅的椅身布滿了繁複的花紋,隻是這花紋之詭異,着實讓人難以分辨這些到底是什麽花。黑色的花莖自下蜿蜒而上,最終在椅背開出一朵朵泛着油亮黑光的黑色花朵。
長椅的兩側分别站着四個低頭垂眸的女修,不過比起台下那些邪修的陰氣纏身,這幾人的身上反而沒被什麽陰怨之氣所籠罩。着實是與這大殿所散發的氛圍格格不入,就像是某種異類。
一股濃郁的黑煙突然在長椅前炸開,黑煙消散,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出現在衆人面前。
台階下的衆人紛紛俯首作揖。
“參見少堂主!”衆人的聲音響徹于整個殿堂,徹底打破了殿堂内所維持的平靜。
男子一掀鬥篷,轉身坐在了長椅之上。
“近來我修練的速度減緩了許多,你們可知是何故?”
明明是在正常不過的音調,不過還是使得台下的不少人額間泛起了一層細汗。
男子長相極好,不過這種長相到不是那種硬朗的美少年,而是透着幾分極緻魅惑之美。隻是任憑他長得再好看,也沒有人敢多看他一眼,至少台下這群人是不敢的……
一直在他手下的邪修一直都知道自家少堂主有多麽的陰晴不定,可以說幾乎沒有人能看透他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他們仍記得,就在不久前,自己的貼身下屬剛剛立下大功,但轉手就被這位少堂主給殺掉了。至今爲止,沒有人知道爲什麽。
以前,他們總覺得堂主已經夠殘暴,但如今少堂主上位,他們才明白,少堂主比之于他親爹,有過之而無不及。
老堂主的思緒,尚且有迹可循,而少堂主的完全沒有……
見沒人開口,這位少堂主也不惱,隻側身斜靠在一側扶手,似是自言自語一般道“都不清楚麽?還是說沒人敢說?”
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扭了扭脖子“如果沒人開口的話,我可要點名了。”
這番話音一落,下面的人變得越發的緊張了起來,整個大殿内的氛圍都變得很不一樣了。
就在少堂主還在尋思着從哪開始入口開始,殿堂門前突然出現一團黑霧,随即從黑霧中走出了兩個人來。
有人認出,他們正是因爲柳家莊出事,趕過去查探情況的二人。
少堂主眯起了眼睛,掃向門外。
那二人若有所感,趕緊走進殿堂,單腿屈膝跪地“少堂主,柳家莊事情我已查明。”
誰想他們的少堂主并沒有接話,而是悠悠然的掃向旁邊的弟子,“你們是不是都很盼着我轉移注意力?”
原本已經松了一口氣的弟子,再度将這口氣提了起來。
“好吧,既然你們當真不願意回答我的問題,那暫時便先不回答了吧。”嘴上雖是說的随意,但手上卻是慢悠悠的凝聚出了一團微弱的黑氣。
他的目光左看看右看看,似是在挑選目标。
“對了,你們兩個要彙報什麽,繼續說。”
“柳家莊窩點被斷是因爲滄瀾宗插手了。”
少堂主唇角微揚,眼中是深不見底的寒涼“又是滄瀾宗啊……還真是讨厭,每次都是他們……”
說話之間,流轉于他手心的黑色霧氣也竄了出去,落在了台下某個人的身上。
那人甚至連求饒的聲音都沒能發出,便化成了灰燼。
少堂主不知從哪裏拿出了一方帕子,他于自己的手心輕輕的擦拭了一番,随即便随意的丢在了地上,隻是不等帕子落地,也随之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焚毀,最終落到地面的仍然是一小撮灰燼。
台下衆人見狀,眼底的驚恐更甚。
其實并不是沒有人想過反抗眼前的青年,隻是之前那些曾勇于反抗的人,最終都死在了他所操控的異火之下。
是的,這位少堂主身上同樣帶着異火,這是真正的邪惡火焰,專門以吞噬他人的魂靈來成長。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少堂主是如何收複的這等詭異的火焰。隻知道他自上一次閉關結束之後,便掌控了異火。
更有甚者懷疑,前一段時間堂主并沒有閉關,而是遭到了少堂主的殺害……
當然,這麽想的到底隻是那一小部分的人,更多的人還是覺得老堂主是真的閉關了,畢竟他是老堂主親定的繼承人,哪怕老堂主在位的時候,也幾乎将大半的權利都交到了他的手中。
最重要的是,他是老堂主的唯一兒子,不管從何角度看,他都沒有弑父的必要。
不過說起來,比起這位少堂主,他們到更希望統治他們的還是那位老堂主。
其中一人大着膽子道“少堂主不必爲此事憂心,想來他們滄瀾宗也蹦跶不了幾天了,等老堂主出關之時,便是他們的滅門之日。
到時候别說柳家莊這麽一個窩點,便是在青岚大陸建滿我們的窩點,他滄瀾宗也再掀不起什麽風浪!”
少堂主沒有說話,隻是定定的看着那說話之人看了許久。
在這樣的目光之下,那人不禁覺得有些後悔,是的,他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卻也沒想到自己的小心思竟在須臾之間便被少堂主看出來了。
因爲緊張,那人的額角也冒出了冷汗。
少堂主最終還是将目光從那人的身上移開。
随即又對剛回來的二人道“隻有這件事了麽?”
其中一人猶豫了一下,聲音放的有些低,似是生怕觸怒了眼前的青年“還有……還有一件事。”
“我們在鳳凰城的沈家窩點也被端了。”
少堂主似是感到有些無聊,打了個呵欠,淡聲道“怎麽?又是滄瀾宗幹的?”
那人搖頭“不是,滄瀾宗執法堂那邊有我們的人在盯着,據那邊傳來的消息來看,這一個窩點并非由滄瀾宗執法堂所剿滅。”
“是誰?”
“不……不知道,對方似乎有些本事,我們并沒有得到做這件事人的消息。也怪我們的疏忽,鳳凰城地勢較偏,從一開始便沒有安排太多我們多少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