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擋在君洛的眼前,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讓她過去。
君洛站在原地不曾挪動自己的身影,隻是臉上有幾分落沒,果然……假的就是假的,即便自己有所期待,假的也始終不會變成真的。
如果對面真的是四師兄,以他的性格根本不會真的攔住自己,隻會無奈的一笑,随後跟随在自己的身後,同她一起離開。
四師兄雖然看似嚴厲,其實卻是所有人中最縱容自己的存在。
君洛有些恍然,她不由得又想起了真實的月影,對比從前,他似乎瘦了,是因爲找她,所以才消瘦至如此麽?
還有程輕淺,見面不相識,二師姐應該也很難過吧。
想到他們二人,君洛其實是有些高興的,畢竟他們都還活着,隻要還活着便是希望。
他們天燼宗便還有重啓之日。
君洛看着眼前的二人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罷了,這裏終歸不是現實,她真正想要的夢境沒辦法留給她……
君洛越過月影和解戴的身邊要離開。
卻聽到身後的人喃喃自語“小師妹,你又要倆開了麽?”
他語氣黯然,似乎承載着巨大的難過,君洛抿了抿唇,不斷的告誡這不是她所想要見到的四師兄,可是聽到他的聲音,仍是于心不忍。
月影似是看出了君洛的猶豫“小師妹,留下來吧,隻要你留下來,天燼宗便永遠都在……”
不得不說,君洛心動了,而也正是因爲她太過于懷念從前的天燼宗,她才遲遲的不願意從這場夢境中清醒過來。
這是一場極爲清醒的夢境,君洛甚至猜到了這一切是因爲她的心魔而生。
世人皆說,渡劫時會随即出現心魔劫,想來她也遇到了這樣的情況,可是她仍然放縱了自己一段時日,就是爲了多體驗一些曾經的美好。
可是現在……大概是不行了。
君洛隐約記得,一般人在渡心魔劫的時候,是分不清虛假和現實的,甚至還會忘記自己在渡劫這件事,但她不一樣,她全程都知道自己在幹什麽,而這也是她格外清醒的原因。
君洛擡步,仍然要離開,隻是就在她即将跨出這一步的瞬間,又一個身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洛洛,你連師父也不要了麽?”老人家的面色慈祥,透着幾分哀戚和懇求。
君洛的身體瞬間便僵硬在了原地。
看着眼前熟悉的臉,眼底不知不覺間便蓄滿了淚水,她紅着眼眶,對着眼前的程信深深的做了一揖。
“盡管你是假的,但我仍然謝謝你,讓我又見了師父一眼。這一揖是給師父的,也是……感謝你的。”
君洛遲遲不曾擡頭,淚水一滴一滴的墜落到了地上。
從前,她聽說的心魔劫能使人墜入魔障,一旦渡劫失敗,便再難有二次渡劫的機會。心魔劫亦是使人萬劫不複的可怕存在。
但如今,君洛卻并未感覺到可怕,甚至對它心裏充滿了感激。沒有它,她大概也無法最後再看一次她所懷念的天燼宗。
等君洛再擡起頭的時候,眼前的師父也好,天燼宗也好早就化爲了白茫茫的一片。随後一道強光自她的眼前劃過,無數的記憶碎片瞬間降至。
除此之外,同樣降至的還有落在她身上的疼痛感。
一口鮮血自她的口腔噴薄而出,君洛覺得自己的寸寸筋骨好似都在烈火之中灼燒。
此時,天上的烏雲已然有了消散的迹象,同時,大量的靈氣也開始随着烏雲的消散,快速的卷席到了一起。
這是雷劫過後,天道的饋贈。
君洛身上的傷開始迅速的愈合,伴随着承君策的運轉,君洛手腕上的九瓣小花也變得越發的生動了起來。
與此同時,君洛總覺得體内的重陽火似乎也像是遭受到了一場淬煉一般,變得有些許不同。比起之前,它好像變得有些透明了?
不等君洛細想,承君策也好似在宣誓着自己的存在感一般,自她的丹田之中瘋狂的吸收起了來自于外界的靈氣。
在天雷的萃取之下,她的經脈寬度早已今非昔比,但盡管如此,以承君策這般的運轉速度,也锵锵能達到靈力進出的平衡。
君洛終于意識到了承君策的強大。
難怪這世間人人都想要得到它,按照這樣的速度修練,恐怕用不了多久她又要進階了。
不過這次,君洛可不敢再讓它憑其本能野蠻生長,她将流入到體内的靈氣全部用于鞏固自己當下的境界,不多時,她便覺得自己的丹田平穩了不少。
然後,她又悄悄探入到了自己的識海之中。
識海比之前更爲廣闊,隻是讓她奇怪的是……一直待在識海之中的金色光團好像不見了。
君洛細細的琢磨了一番,想到之前的金色光團似乎也是由承君策的分卷帶來的……那麽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因爲她修習了整本承君策,所以那金色的光團自動消失了?
君洛心底隐隐有了一種有些離譜的猜想。
按理說,她屬火靈根,那麽她的元嬰也應該是紅色的才是,然而現在的元嬰卻是金紅色相融合到了一起。
所以她元嬰上面所融合的金色,是來自于識海中曾出現過的那一抹光團麽?而如今又因爲她修習了整本的承君策,所以才有了現在的變化。
當然,目前爲止,這些都不過是她自己的猜測,如果想要得到确切的結果,恐怕還需要她向真正懂得承君策的人來證實。
隻是又能向誰證實呢?如今不管是誰知道了自己修煉了完整的承君策,都将是一場災難。
畢竟有些秘密不可能永遠都是秘密,隻要說給第一個人聽,便必然會有第二個人知道。何況知人知面不知心,除了自己的師兄和師姐,這世上又還有誰能值得她信任?
如此,便隻剩下了一種方法,查閱和承君策相關的一切典籍。
隻是能有這樣的典籍的地方,恐怕也不多……
但滄瀾宗絕對要屬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