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長芳一甩寬大的衣袖,有一些厭煩這華麗的妝束,第一次穿戴較爲新鮮,可每一日都如此,而且穿戴起來都要花費大量時間,這已經讓花長芳厭惡了。
不過想到剛剛的事情,花長芳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哪怕是根本沒有看見對方的神色,也不知道那一位神秘人,到底是妖族哪一位先天神魔,可花長芳能夠想得到,對方聽見自己窦長生要來時,會如何的驚慌和恐懼。
被對方安排一切,猶如傀儡一樣被操控,花長芳心中自然不舒服。
要不是這麽做,是能夠對人族有利,花長芳早就拒絕了,不過對于這一位神秘人,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麽?
花長芳也拿捏不準,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和噎鳴在演戲,真實目的是對人族下手。
盡管這一點出現幾率很低,但也是不得不防。
所以花長芳要拿窦長生吓一吓對方,讓對方曉得自己背後有人。
很多東西自己看不明白,但窦長生可以看破,尤其是眼前自己看似好糊弄,誰知道這是不是窦長生幕後操控的。
花長芳的目的總結下來,就是挾窦自重。
花長芳對于自己最後一句話,非常的自得,笑容從始至終都沒有消散過。
端坐下來,當一名微笑的美少女。
但才端坐下來,花長芳就看見了一名相貌稚嫩的少女,已經緩步走了過來,對方雙手捧着一面青銅古鏡,青銅古鏡邊緣有着獸紋,突然看來這仿佛像是巨獸之口。
少女雙手高高舉起青銅古鏡,花長芳正襟危坐,隻是目光微微擡起,雙眸光芒彙聚看向青銅古鏡,看着上面不斷浮現出的一個個文字。
花長芳内心一突。
笑容已經僵硬在了臉上。
窦長生要來妖族了!
。。。。。。。。。。。。。。。。。。。。。。
太皇山。
一處陰暗的地方。
潮濕,黑暗,冰冷這仿佛是永恒一樣。
一道纖瘦的身影,此刻正依靠着牆壁半坐着,其瘦弱的猶如骷髅一般,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了血肉,隻有一層皮包裹着骨頭。
眼眶已經凹陷下去,面頰已經塌陷,像是骷髅一樣。
隻有一雙眼睛,充斥着深邃的光芒,彰顯出其不凡。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踏踏踏!!!!!!!!!
腳步聲不斷傳出,哪怕是這腳步聲非常的輕微,但在寂靜的地方,卻是顯現的極爲突兀,也非常的明顯。
這一下子驚動了猶如骷髅的人影,不由的緩緩擡起頭,伴随着其緩緩動作,卻是傳出了清脆的聲音,這是金屬撞擊的聲音。
這一道如同骷髅的身影,其渾身上下纏繞着鐵鏈,這鐵鏈色澤烏黑,渾然一體,沒有任何雜色。
相互撞擊後,竟然摩擦出了燦爛的火花,發出的火紅色光芒,逐漸照亮了黑暗幽靜之地,能夠清晰的看見,這裏竟然是一間牢房。
牆壁幹淨平整,但隐約間能夠看清楚,上面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紋路,構成了非常複雜的符文禁制,地面上也有着陣法的紋路,這裏也有着大陣。
火花不斷濺射到骷髅人影身上,那薄薄的一層肉皮,卻是連一點印記都沒有留下。
一雙深邃的眸子,綻放出無盡神采,目光炯炯注視着來者。
來者是一名佩戴着牛角盔的身影,對方相貌完全掩蓋在了牛角盔之下,高大魁梧的體魄,精壯的猶如一尊鐵塔一樣。
其粗糙寬大的手掌當中,此刻正提着巨大的木盒,緩步走到了牢房前方的位置,緩緩的蹲了下來,正慢慢的把木盒打開。
大約隻有巴掌大小的木盒,其中卻是分爲了十餘個格子,每一個格子當中,正擺放着餐盤,餐盤上面有着一道菜肴,隻是因爲體積太小,看上去極爲的精緻,猶如藝術品一樣。
手臂一甩間,木盒中一道道菜肴,已經飛騰而起,來到了半空中後,立即增長起來,轉眼間就已經恢複到了正常大小,最後沿着特殊的空隙,來到了牢房之中。
絲絲縷縷的雲氣升騰,最後全部落于骷髅人影前方位置,擺放的整整齊齊。
把這一切都做好了後,佩戴着牛角盔的高大身影,已經緩緩站起身來,面無表情的轉過身,背對着骷髅人影,一動不動猶如雕像一般,但也就在這一刻,淡淡的光澤浮現,轉眼間勾畫出了一面牆壁,直接斷絕了内外。
瞬間把佩戴着牛角盔的高大身影隔絕在外,像是天地一分爲二,和骷髅人影置身于不同的天地中。
一道虛幻朦胧的人影,已經立于光幕之下,大部分身軀融入其中,根本看不出真正的模樣,此刻平緩的開口講道:“事情已經辦成了。”
“噎鳴已經成功答應下來,接下來就會公開表态,會讓十二太歲認花長芳爲母。”
朦胧之影說道這裏的時候,突然的停頓了一下,遲疑開口講道:“不過出現了一點意外情況。”
“那一位要來妖族了。”
那一位,從來都是指向一個人。
窦長生!
伴随着那一位越來越恐怖,現如今也隻有不朽,才能夠敢于稱呼起對方的名字,一般人隻能夠以其他的稱呼來代替。
朦胧之影像是水浪一般,不斷濺起一圈接着一圈的漣漪,像是上下起伏,緩緩開始扭曲,盡管這一刻因爲外在模樣,根本看不出神态的變化,可這一系列的異變,已經彰顯出了朦胧之影心中的不平靜。
最後不由自主的講道:“白澤。”
“他要來了,我們怎麽辦?”
“是否停止一切動作?”
囚牢當中酷似骷髅的人,就是上一代妖相白澤。
自從妖皇之死後,白澤雖然逃脫過了死罪,但依然處于被囚禁當中。
朦胧之影目光炯炯注視着白澤,正在等待着白澤的恢複,隻是看着白澤微微擡起了手臂,纏繞的鐵鏈不斷晃動,相互摩擦之間,火光大勝。
朦胧之影目光一縮,感受着迎面而來的一股莫名氣息,哪怕不是真身在此,可本體這一刻仿佛感受到了陰寒,像是置身于寒冰煉獄之中。
這一種情況非常可怕,因爲朦胧之影現如今隻是借助着囚牢的守衛,投遞了一道化身而已。
化身和本體的聯系并不緊密,現如今隻能夠共享消息,而不能夠共享感官,可偏偏這不可能的一幕,竟然詭異的出現了。
白澤這一個家夥,越來越詭異,也越來越可怕了。
朦胧之影心中暗歎了一聲。
白澤犯罪之後,一直被關押在此,但并未受到任何的折磨,纏繞于己身之上的鐵鏈,這并非是妖族的刑具,而是白澤不知道從何地拿出的東西,自從自我束縛之後,白澤一日三變。
這才過去了多久,一尊處于巅峰的至強者,竟然血氣薄弱到了連神魔都不如的地步。
但肉身不斷的衰弱,白澤的元靈氣息卻是不斷增強,如今已經到了一個非常詭異的程度,朦胧之影忌憚的看了一眼這烏黑的鐵鏈,要是判斷不錯的話,一切的根源全部來自于此。
白澤沒有徹底死心,妖皇之死一事,反而刺激到了白澤,讓其下定了決心,拿出了這一件恐怖的東西。
盡管不曉得這烏黑鐵鏈來曆,可朦胧之影也曉得,這絕對是妖族自遠古時代傳承下來的東西。
白澤和妖皇關系匪淺,又是上一代妖相,掌握的隐秘太多了,這一方面畢方雖然同爲妖相,可遠不如白澤的,畢竟畢方和妖皇的關系不行,妖皇一脈的傳承畢方隻懂得明面上那一些。
可妖皇一脈自遠古傳承至今,盡管其中也有不少波折,出現了不少意外,但絕對留下了不知道多少好東西。
白澤的變化太明顯了,畢方不可能不知道。
可畢方一直沒有動作,不知道怎麽想的,朦胧之影心中歎息一聲,畢方心思難以揣摩。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白澤晃動了一下枯瘦如柴的手臂,最後五根細長的手指,輕輕撫摸着手腕上面的烏黑鐵鏈。
沙啞的聲音響起:“這一種情況,我已經考慮到了。”
“我們這一次能夠引導噎鳴答應,公開表态讓十二太歲拜花長芳爲母。”
“不是我們手段高明,打了噎鳴一個措手不及,而是噎鳴投鼠忌器,不敢直接的拒絕掉。”
“以噎鳴的角度來看,花長芳能夠湊齊這一份龐大資源,背後肯定是有人族支持的,而那一位就是花長芳的幕後人。”
“被那一位震懾,再加上十二太歲的意志,噎鳴倉促之間想不到背後是我們,隻能夠認爲窦長生掌握了其詳細底細,爲了己身安全考慮,噎鳴隻能夠答應。”
“這是借助着那一位的勢,獲得好處的同時,自然也要承擔其惡果。”
“隻是沒有想到,對方會來的這麽快。”
“看來人族對妖族的滲透,要比我們預想當中還要深,連我們這樣隐秘行動,都已經被人族察覺到了端倪。”
朦胧之影眼看着白澤說了一些話,竟然還沒有不入正題,不由的開口道:“接下來該怎麽做?”
“是不是要把後續的資源準備好,等到噎鳴完成公開表态,然後把資源贈送給噎鳴。”
白澤緩緩颔首講道:“繼續按照着計劃行事。”
“把妖族寶庫當中的資源,成功的運送出來,然後交付給噎鳴。”
“這一種情況出現後,哪怕是噎鳴不斷叫委屈,說自己上當了,受騙了,不斷向畢方哭訴,可說到底噎鳴是受益者。”
“畢方也不相信噎鳴會這麽無智,膽敢對妖族下手,可人性非常複雜,畢方口中說着相信,但心裏會下意識的去想,這會不會是噎鳴賊喊捉賊,故意演的苦肉計。”
“破鏡難圓,裂痕這一種東西,隻要出現後,就不可能恢複如初的。”
“這一次畢方會無動于衷,但當十二太歲真正降生後,在刺激畢方一次,噎鳴和畢方翻臉就是必然的事情。”
“隻要噎鳴成功站出來,那麽你們自然可以等待着噎鳴的拉攏,借此開始和畢方抗衡,哪怕是一時之間無法扭轉局勢,可也不會讓畢方一家獨大,徹底掌握妖族。”
“畢方私心太重,爲了一己之力,竟然害死了皇。”
“我們這麽做,不是害妖族,而是爲了保護妖族,爲了防止妖族淪落成爲畢方的工具。”
“前車之鑒就在眼前,我們不得不防。”
這一個前車之鑒,說的就是不久前蟠桃會事件,這一次蟠桃會事件當中,廣法老祖表現出來的冷漠,讓人不寒而栗,這完全不把出身的種族當做一回事,巨人族在廣法老祖心中,純粹的就是一個工具而已。
畢方這個人,哪怕是出身于武道,不是上古那一些老古董,可畢方連皇都敢殺,自然比上古老古董好不到哪裏去,這在一些人看來,畢方和廣法老祖都是同類人。
白澤一番話,有理有據,朦胧之影已經完全相信,因爲對方能夠爲白澤奔走,就是秉持着和白澤一樣的想法,也認爲皇死是因爲畢方。
朦胧之影心中歎息一聲,非常可惜的是,有這一個觀點的人到底是少數人,就連他們當中不少人都已經相信了畢方,這造成他們人手下降,力量大幅度的降低,不然他們如今也不會如此艱難。
朦胧之影這一次沒有開口,去打斷白澤,而是等待着白澤繼續開口,白澤沉默一會後,才繼續開口講道:“要是那一位前來,如今離開的畢方必定會立即趕回。”
“這會讓計劃出現偏差,如這一次畢方離開的好機會不多,但那一位本身就代表着意外,所以接下來我們做自己的事情就行。”
白澤言外之意朦胧之影已經聽出,左右局勢無法控制,都會出意外,這不論是怎麽變,都是能夠接受的事情。
朦胧之影一想,差不多也如此,對于弱者而言變數就是機會,也隻有處于強勢的畢方,才需要穩定。
白澤一雙眸子冷淡,對于某人前來,非但不怒,反而較爲欣喜。
皇死了,畢方就應該去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