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西下。
昏黃的光芒灑落,琉璃瓦片倒映着光芒,天地一片昏黃。
一顆顆寶石,開始明亮起來,驅散了黑暗光芒,房間内照耀的如同白晝。
窦長生正在講述事件始末,而這一次不是第一次講述,現在是第二次了,這一次是爲了聖人派遣來的内侍講述,好由對方傳遞給聖人,畢竟對于這一次事件,聖人也是非常感興趣。
窦長生講述沒有任何添油加醋,老老實實的把自己心中想法說了一遍,對于這一些大佬,窦長生秉承着一個觀念,不隐瞞不撒謊。
因爲窦長生這一次,沒有什麽私心,沒有什麽不能說的。
要是撒謊的話,肯定容易被揭穿的,一個謊言巨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彌補。
窦長生非常坦誠,畢竟這一次自己拳拳愛國之心,爲了大周,爲了人族,不懼困難,不惜犧牲的精神,可謂是彰顯的淋漓盡緻。
“我當時第二次登門拜訪,是因爲知道案件陷入僵局,時間有限下,根本無力查詢,這靈族使團案件,關乎着我族和靈族,涉及兩大種族。”
“我當時就想,這不行,哪怕是我冒點險,也必須要查探出幕後真兇。”
“.”
窦長生一句句的說着,四方一片寂靜,正認真的傾聽,哪怕是說第二次了,可晉王聽着還是心中發憷,這窦長生真狠啊。
聽聽這話語。
才見到商族使者清風一次,就把商族使者清風給砍翻在地了,當時自己以爲窦長生莽撞了,現如今看來是自己自大了,小醜竟然是自己。
窦長生怕是第一次見到商族正使,心中就已經開始懷疑對方真假了,而第二次登門就是一個試探,真是窦膽包天,可這樣瘋狂的賭命,窦長生竟然賭赢了,成功活着回來,基本上已經确認了商族正使有問題。
要是沒有這一次的試探,最後直接向一位神魔讨教,然後開始揮刀,哪怕是再膽大的人也是不敢幹的,畢竟膽大不代表着是瘋子。
不過換成自己的話,就算是心中認爲商族正使有問題,也是不敢去揮刀試探的。
但窦長生敢。
窦長生能夠成功,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真是能夠譜寫入史書的坑人事件。
彰顯出了窦長生心狠,狡詐,無情。
尤其是對上司陳仁梅。
明知道事實結果,自己八成死不了,卻是僞裝的可憐兮兮,一副自己即将死亡的姿态。
特别是借此表現出忠肝義膽,義薄雲天,給東方神捕和陳神捕他們脫罪,借此拉攏人心。
而坑害陳仁梅,也是化龍點睛之筆。
對于這一個結果,晉王也是非常驚訝的,也震驚。
陳仁梅那關信然都知道是太子黨,晉王自然也清楚,這可是太子最兇的一條狗了,借助着六扇門的權柄,可謂是屢次掀起大案,爲太子鋪路。
最近也是一直死死咬住自己的大敵,但這樣的人物,被窦長生三下五除二,直接就給拿下了,晉王心中吃驚的同時,也是浮現出了濃濃的忌憚。
窦長生太兇了。
再一次聽清了一遍後,徐長卿開口問道:“陳侯認爲國師,到底是靈族還是商族?”
窦長生回答道:“商族。”
“最後國師變幻種族的天賦,這正是商族天賦,而且那一雙亮紫色的眸子,實在是太明顯了。”
徐長卿點頭講道:“要是國師是商族,那麽這一次就是商族的圖謀了。”
要是商族的話。
衆人能夠知曉,這一次的算計很深,也非常可怕。
國師明明是商族,可卻是僞裝成爲靈族,爲的是什麽?
當然是栽贓陷害了,那一位僞裝的靈族,怕是已經被商族給抓捕起來了,然後國師入人族,開始借助着乾元燃血丹入手,這乾元燃血丹本就是靈族開創,憑此和靈族牽扯上關系,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等到事敗後,靈族肯定推卸責任,然後派遣使團前來人族,順勢把靈族使團幹掉,借此鬧出動靜來,逼迫大周主動讓商族使者離開神都。
國師輕松的就離開了龍潭虎穴的神都,隻要在等一段時日,等到風波平息後,國師就能夠輕松離開,到時候在故意的暴露一些訊息。
很容易就把事情栽贓給靈族,諸如靈族使團死亡,就是掩護靈族國師離去,也是爲了倒打一耙,借此甩幹這件事情和靈族的關系。
這其中很可怕,最近一些年來商族使者頻頻來到,都是協商開啓貿易一事,期間商族使團也攜帶着貨物,借助着商族使團到來販賣萬族貨物,完成一次貿易。
在人族看來商族使團屢屢失敗,出使沒有一次成功,但還是不斷前來,就是爲了借助着使團和人族貿易,開始擦邊球。
這樣丢人的事情,商族不斷幹,不過是貪小便宜。
現如今看來,這是商族故意爲之,就是爲了接應國師離去。
好在國師暴露出事後,能夠立即和使團正使完成交替,從而完美的隐匿起來。
把黑鍋推給靈族,借助着靈族逃脫,這是一石二鳥。
最後商族把自己摘的幹幹淨淨,把仇恨甩給了靈族,挑撥了人族和靈族關系,要是人族和靈族開戰,那不是什麽壞事,就算是不開戰,對商族也沒什麽關系,誰讓他們獲得了最大的收獲,未來将會多一位神魔。
商族爲了多一位神魔,可謂是煞費苦心,前前後後不知道準備了多少年,而這一種瞞天過海的陰謀,最後差一點就成功了。
都已經開始要離開了,要是出了龍門關,來到邊境的話,就能夠獲得商族神魔支持了,有心算無心,離開的可能很大。
徐長卿心有餘悸,這要是被國師成功了,那麽自己必定會被釘在恥辱柱上,成爲人族曆史上的恥辱,反倒是國師将會成爲萬族史書上的英雄。
幸好這一件事情沒成功。
目光看向誠誠懇懇的窦長生。
這位是一代人傑,天之驕子。
被天機報推崇,當之無愧。
但可惜這不是什麽好東西,爲了上位不擇手段,這一次要是陳仁梅不死的話,徐長卿真心高興,甚至是把對方當做國之柱石。
可對方明知道有貓膩,竟然不警示陳仁梅,而是順勢把陳仁梅給坑死了,雙方有矛盾,哪怕是讓陳仁梅革職罷官也好啊。
陳仁梅怎麽也是一位武道二品大宗師,有着一品半神兵,這是武道一品戰力,這對于人族而言,也是不弱的戰力了。
就算是怕對方報複,開始仇視自己,直接扔到北疆和南山也行,可窦長生做了最差的選擇,弄死了陳仁梅。
這倒是一了百了了,可陳仁梅死後,損害的是人族實力。
甚至是對大周打擊也不小,窦長生風評本就不好,以前官職低就算了,如今還是肆無忌憚,爲了上位不擇手段,曆代以來都是坑死上司上位。
這種一看就是奸臣,亂臣賊子,讓這樣的人物擔當大周重臣,對大周怎麽會是好事,任誰一看大周都要完。
國之将亡,必有妖孽。
連徐長卿自己都誕生這樣的想法,更不要說是天下人了。
徐長卿看向陳王,窦長生升爲朱雀殿殿主,這是必然的事情了,哪怕是徐長卿心中不喜,卻也是不打算在這裏卡對方,有功不賞,這是取禍之道。
這樣的大功光是升爲朱雀殿殿主,太少了,爵位也要升。
這大周太難了。
上有曆代先皇不甘寂寞,下有窦長生這樣的臣子不擇手段。
自己這位首輔,如今已經不敢說中興大周了,隻要把大周度過甲子之亂就可以了。
有生之年,不見到大周崩潰,這就可以了。
杜北原伸手撫摸着長須,目光看着面前窦長生,對方神色真摯,人也溫順,俊美的相貌,一舉一動都給人好感,誕生出一點小陽光。
以杜北原的經驗來看,這種人很好打交道,也是一種不錯的人。
所以窦長生很厲害,以自己一百多年的閱曆,竟然看不透窦長生,要不是知道其陰險狡詐,肯定會認爲窦長生好打交道,沒有什麽城府,是一個善良的人。
杜北原看了一眼太子,心中歎息一口氣,哪怕是有一些跌份,這是自己爲太子最後做的事情了。
緩緩起身對着窦長生一拜講道:“老夫向陳侯賠罪。”
“爲了給商族一個交代,老夫對不住陳侯。”
“當時竟然打算犧牲陳侯性命。”
“老夫如今想想,真是無地自容。”
正在沉思中的晉王,卻是被驚醒,傾聽到這一句話,心中大怒,老匹夫這是要害自己。
不由就要開口。
但一句話都說不出,一股無形的力量,直接屏蔽住了晉王。
杜北原背對晉王,誠懇繼續道歉講道:“千錯萬錯,都是老夫的錯。”
“此和朝廷無關,希望陳侯不要怨恨朝廷。”
晉王越聽越心驚,雖然一個字沒提自己,可不久前的議事過程,哪裏是能夠保住的秘密,窦長生被杜北原提點,隻要想知道始末,就能夠曉得自己的所作所爲。
老匹夫已經開始不要臉了。
晉王,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