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
陣陣帶着涼意的西北風吹拂。
迎面吹來的西北風,爲龍族十太子帶來了涼意,神色從容的看向窦長生,寵辱不驚的講道:“我爲龍庭十太子。”
“黑龍一族少族長,未來的黑龍族之主。”
“此番來齊洲,領略人族戲曲,不知道範了什麽忌諱,要這位大人,對我喊打喊殺。”
窦長生冷冷的注視着黑龍十太子,這位所化的人形,并不完整,額頭略微寬大,尤其是頭上生長的龍角,哪怕是用烏黑的發絲遮掩,再佩戴着發冠,可還是露出了端倪來。
伸手一抓黑龍十太子,然後朝着馬匹上面一扔,窦長生一躍而起,直接翻身上馬,抓住馬匹缰繩雙腿一夾馬腹,馬匹直接沖出去。
顧先生下手幹淨利落,這位黑龍十太子不論什麽修爲,全部都給禁锢住了,沒有一絲氣息透漏,哪怕是胯下這一匹馬匹,也不知道背部上的是一條純血龍族。
殺龍。
這自然不能夠在西園。
也不能夠現在一刀砍了黑龍十太子。
窦長生要大庭廣衆,衆目睽睽,在刑場一刀砍了黑龍十太子。
同時也把李家的衆人,全部都給明正典刑,一刀都給砍了。
要殺雞儆猴。
一正人族之風,同時洗刷己身風評。
下一期天機報,就是人族脊梁-窦長生!
拯救英雄後裔,護族豪傑。
想想還要點小激動。
窦長生雷厲風行,來到刑場後,就開始指揮士卒布置起來。
與此同時消息也放出去,這消息猶如飙風一般,迅猛的擴散全城,短短時間之内,就已經轟動了呂城。
不論是世家大族,或者是手握大權的官員,還是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販,全部都已經獲得了消息,知道了大概事情始末。
這引起了無數人興趣,前來刑場看熱鬧的人,開始不斷增長起來。
不少武者,開始彙聚而來,短短時間内空曠冷清的刑場,就已經是人流湧動,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人影。
一場場糾紛也開始出現,不少權貴到來,直接開始插隊,朝着最好的位置擠占,奴仆揮舞着手中的棍棒,兇狠的抽打人群,爲權貴開路。
普通平民百姓吃痛,隻能夠紛紛躲避,在人群中讓出了一條道路來,但也有不吃這一套的武者,直接選擇拔刀。
刑場已經呈現出衆生相,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這樣熱鬧了,也隻有過年時期,西園最紅火時期,才能夠和此時一比了。
一乘轎子自遠方而至。
十六位身着青色衣衫,高大魁梧,猶如鐵塔般的壯漢,擡着轎子緩步走來,轎子兩側位置,有着身材高挑,面帶白色紗巾的侍女,她們玉手中捧着鮮豔花朵。
轎子後面有着衆多奴仆跟随,一衆人浩浩蕩蕩不下于百人。
鳴鑼開道,侍女捧花。
人群自動分開,這不需要有人驅趕,一條道路就出現了。
齊聖公到了。
作爲呂城本地人,無人不知,無人不識。
轎子未曾落下,隻是簾幕微微浮現出一道縫隙,端坐在轎子中的人,借此觀看着前方的刑場。
“那披頭散發,頭生龍角的,就是龍庭十太子了。”
一位手持折扇,面白無須的男子,碩長高瘦,表面看去一派文質彬彬,舉止文雅,爲轎子中齊聖公講解。
“還有跪在地面上,那就是我們齊洲總捕頭李昌文了。”
“李家盤踞呂城多年,不曾想一日間就被窦名捕一網打盡。”
“天下都小看這位窦名捕了。”
“公爺世襲罔替,富貴不絕,可對這樣的狠人,還是以交好爲主,畢竟這位窦長生不死,未來百年,當是武道一品,無上宗師,攪弄天下風雲。”
“西園的事,沒有必要追究,反而要宴請窦長生,化解這一份紛争。”
轎子中傳來沙啞聲音:“張先生說錯了吧?隻是區區小事,還是窦長生圍了我的西園,此事不追究就可以了,何必再去請窦長生。”
張先生手中折扇敲擊掌心,開始爲齊聖公講解道:“公爺少有關心小輩事,卻是不知窦長生爲人。”
“神都盛傳其心眼,猶如針眼一樣,而且還睚眦必報。”
“這看似是公爺吃了悶虧,實則以窦長生邏輯,反而認爲自己吃虧了,沒準就會暗恨上了公爺。”
“現在對方當做無事發生,可窦長生膽子極大,以七品凝罡境,就敢密謀武道一品,說不得對方踏入中三品後,就開始主動報複公爺。”
“當然以公爺也不怕那窦長生,可這樣的兇人,時時刻刻惦記着,總歸不是一件好事,不過是一頓飯的事,公爺就把他打發了吧,我們也圖一個心安。”
齊聖公沙啞聲音充斥着郁悶:“天下間怎麽有此等奇葩?”
“至今還沒被打死,真是天下奇聞。”
“可我堂堂齊國聖公,這要是主動出面,豈不是讓天下英雄小看了,哪裏還有顔面去見燕神公那個莽夫。”
張先生不動聲色的提點道:“那窦長生一人光芒,已經光耀天下,實在是太活躍了,這不是長壽之相,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可如今正是如日中天,最主要的是有陳前輩看好,其年歲正好于一甲子後,達到壯年巅峰,左右天下大勢。”
“這可是大周三百年殺劫,怕是應了時運。”
齊聖公立即懂了,什麽三百年殺劫,天下沒有這麽玄乎的事,不過是陳國公主壽命剩下一甲子左右了。
到時候亞聖和大周斷絕淵源,大周再無神魔支持,陳滅周這位神魔之下第一人,積累了近乎二百年的底蘊,一朝爆發後。
再有一些野心家,相互呼應,足以天發殺機,龍蛇起陸。
大周哪怕鎮壓下去,這一劫也會斷了幾十年,乃至于百年國運。
雖然這是爲真龍開道,但也成功拉開了天下大亂的大幕。
未來大周皇帝生死操持于權臣之手。
齊聖公不由拉開了簾幕,縫隙開的很大,看向站在高台,閉合雙眼,一隻手按在刀柄之上的窦長生。
這位沒準就是大周攝政王,殿上站皇帝。
齊聖公歎息一口氣,不過是面子而已,和自己舒舒服服的神仙生活相比,算的了什麽,低聲的對張先生講道:“請張先生安排好,讓世子去。”
一處角落中,王州牧身着官服,撫摸着三縷長須,對着一旁大紅袍的錢小九講道:“小九你說窦長生敢不敢下手。”
“敢。”
錢小九沒有遲疑,果決的回答講道、
生怕王州牧不信一樣,開始講解道:“我長生哥在神都,連無相王都敢圖謀,能夠起家快速崛起,憑借的就是膽大,手狠。”
“龍族十太子出自龍庭,看似殺了黑龍十太子,要激怒龍庭,然後引起人族和龍族交惡,甚至是爆發一場大戰,引起種族沖突。”
“可我們人族都忌憚龍庭時,龍庭何嘗不忌憚我們。”
“要知道我們人族,才是天地霸主。”
“憑此一條,長生哥就敢下手。”
沉穩的王州牧,此時撫摸着胡須的手掌顫抖了一下,看向錢小九繼續問道:“真敢殺。”
錢小九點頭道:“敢。”
“王大人隻要仔細想想,我長生哥爲人就知道。”
“作爲長生哥的好兄弟,我可以告訴王大人,人榜的評價,還有神都來的傳聞,沒有半點水分不說,恰恰相反我還認爲小看了我長生哥。”
窦吹再一次上線,一頓變着花的吹噓。
王州牧臉色變了,這打破了王州牧認知,畢竟傳聞在真,也會有着虛假的地方,王州牧不信窦長生敢殺龍族十太子。
這會引發龍庭和人族交惡,要是龍庭興兵,這就是種族沖突。
這是何等大事。
如今這麽做,隻不過是窦長生的表演,借此謀奪名望,好讓自己加官進爵。
可不曾想窦長生真敢。
這讓王州牧大驚失色。
錢小九的話,王州牧是相信的。
畢竟那發自肺腑的言辭,年已百歲的王州牧,人生閱曆何其豐富,怎麽會判斷不出。
要是真殺了龍族十太子。
窦長生是罪魁禍首,當然是首當其沖。
可這發生的地方,是齊洲,是呂城,是自己管轄的地界。
不久後調令就要下來了,前往神都任職戶部左侍郎,要是龍族十太子死在這裏。
不要說調回神都升官,怕是烏紗帽都要丢了,而且沒準還要論罪。
這對王州牧而言,不可接受。
要知道自己擔任戶部左侍郎,再進一步就是戶部尚書,就可以直接入閣了,成爲大周九位閣臣之一,雖無宰輔之名,卻是有宰輔之實,未嘗不能執掌内閣,成爲大周首輔,走上人生巅峰。
王州牧穩如泰山,都是建立在窦長生不敢殺人。
如今心神動搖,已經坐不住了,擡眼沖着龍族十太子看去,這一看吓的王州牧肝膽欲裂。
窦長生已經走到了龍族是太子面前,伸手已經拔出了冰魄刀一部分,半截猶如玉石的刀身,自陽光之下發出寒光。
王州牧連忙一躍而起,高聲大呼道:“刀下留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