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拿下這些碎瓷片到修複，蘇小凡滿打滿算也就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
看了下手機，還不到十一點，蘇小凡也沒着急去找趙正山，而是又混入到了人群之中，在古玩市場待了幾年，走在這樣的街道上，蘇小凡都有種如魚得水的感覺。
和洛川的古玩市場相比，燕京的古玩市場明顯貨物更加齊全，而且即使是地攤上的真物件，也是不少，蘇小凡甚至見到了好幾樣文玩精品。
隻不過那些攤主一個個都門精的很，蘇小凡問了幾個東西的價格，都是無漏可撿。
但這已然是要比洛川古玩市場強多了，在那裏的地攤上，基本上見不到真東西，一水的現代工藝品。
“嗯？”蘇小凡閑逛到一個攤位前站住了腳。
這是個賣古玩雜項的攤子，最惹眼的是其中的幾件青銅器，其中的一套青銅編鍾看上去造型古樸，另外還有一把青銅劍，上面鏽迹不顯，青銅紋理可辨。
再有就是一些文玩雜項類的物件，散落在擺放在了攤子的角落裏，這個攤位主打的應該是那幾件青銅器。
“老闆，咱們國家可是嚴禁出售青銅器類的文物啊。”
蘇小凡坐在了攤位前的小馬紮上，和那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攤主搭了個話。
“那是，不過我賣的這些青銅器不一樣。”
老闆看了一眼蘇小凡，或許是閑的無聊，也沒在意蘇小凡的年齡，當下說道：“咱們國家不讓賣的青銅器，那是漢代以前的出土文物，我這攤子上可沒漢代以前的物件。”
“您看着編鍾，其實是明嘉靖年間，皇帝想恢複漢代青銅器工藝而仿制的，您看，這還有明嘉靖的字樣呢。”
“這把青銅劍，其實宋代的，它并不是作戰的主兵器，而是皇帝身邊侍衛的裝飾性武器，
您看這制作的多精美啊，這玩意我再送您一個劍架，往家裏書房一擺，甭提多有面了。”
老闆的嘴很能說，介紹起攤位上的物件那是滔滔不絕，關鍵是他說的還頭頭是道，将幾件青銅器的來龍去脈都介紹的一清二楚，同時還規避了青銅器文物不能交易的規定。
“我這東西收上來價格不高，上拍又麻煩，您要是想要，我可以給個實誠價。”
東西吹噓完了，自然到了開賣的環節了，光說不賣那多費嘴皮子。
“兩件多少錢呢？”蘇小凡憋着笑問道，他今兒穿的一身運動服，加起來不值五百塊錢，看上去不像是個凱子啊。
這燕京擺攤的老闆專業技術還得練練，最起碼眼力介不太夠，這目标客戶找的不準啊。
“兩件三萬您拿走。”
老闆開口說道：“不瞞您說，我也就是孩子上學急用錢，不然這都是留着傳家的好東西，放平時我都不擺出來。”
“行了，這位大哥，我也不瞞您說，您這東西，再留個幾百年确實能傳家，現在嘛……還是算了吧。”
蘇小凡搖了搖頭，說道：“按理說我不該揭您的短，不過您這幾件青銅器都和我有點兒關系。”
“我的青銅器和您有關系？小夥子，這話怎麽說？”
聽到蘇小凡的話，那攤位老闆倒是愣住了。
“您這些青銅器，都是出自洛川蘇家村吧。”
蘇小凡笑着說道：“我就姓蘇，您說這些物件和我有沒有關系呢？”
“啊？您是蘇家村人的？”
那攤位老闆有點傻眼，他自個兒攤位上的貨從哪進的，他自己能不知道嘛。
“沒錯，老闆，我們那做的東西，可都有印記的。”
蘇小凡拿起了那把青銅劍，在握柄處的一個位置點了點，說道：“這裏，用熒光一打就能看出來，要不要我借個驗鈔機去？”
“别，一看您就是行家，哈哈，還别說，你們蘇家村的東西真不錯。”
聽到蘇小凡的話，那老闆連忙打起了哈哈。
“我們蘇家村的規矩也不錯的，老闆您該知道吧。”蘇小凡臉上雖然帶着笑意，但話說的卻是有點冷了。
“哎，這不是求個生活嗎，小兄弟，下不爲例，下不爲例！
而且我這價開的也不算高，咱們蘇家村的青銅器那手藝就值這個價啊……”
攤位老闆拿過一瓶飲料，塞到蘇小凡手裏，說道：“兄弟，都不容易，您看着事兒就過去吧。”
不是攤位老闆想把姿态放這麽低，實在是他知道蘇家村的規矩，這事兒要是被蘇家村知道，說不定就會斷了他的貨源終止合作。
而蘇家村的青銅器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制作精良能賣的上價，每個月隻要出手那麽一兩件，就能給他賺不少錢，老闆舍不得這個渠道。
“蘇家村的青銅器生意還真是做大了啊。”
看着那老闆一臉着急的樣子，蘇小凡這才知道他們蘇家村的生意做的有多大。
其實剛才蘇小凡一路走過來，在好幾個攤位上都看到了蘇家村的青銅器，他之所以沒有駐足，是因爲那些攤位上沒有他想要的物件。
而在這個攤位上，蘇小凡卻是看到了個不錯的東西，他指出對方青銅器的出處，實際上也是爲了方便自己壓價。
“算了，老闆您以後注意點就行了，我這好說話，但要是遇到不好說話的，說不定還真不給您進貨了。”
蘇小凡也就是吓唬吓唬他，其實蘇家村雖然有這規矩，但天南海北那麽多前去進貨的，哪兒能一一監管住。
再說這老闆做的也不算過分，那一套編鍾進貨也需要三四千塊錢，加上青銅劍一千多，他賺個七八倍的利潤，倒沒有那麽黑。
“嘿，那謝了兄弟，您看我這攤上，有什麽能看得上眼的，拿去玩。”
攤位老闆很上路，反正他這攤子上的物件，除了青銅器進價貴一些，其餘的都是便宜貨，進價沒有超過一百塊錢的。
“别介，老闆，我買東西當然要給錢的。”
蘇小凡伸手拿起了一個黑黝黝的筆筒，這筆筒的底部有點焦黑，像是被火燒過一般，看上去很不起眼。
“老闆，這個是非洲紫檀的吧？做工倒是很精緻，就是底部有缺，一百五十塊錢，我要了。”
“要不說您是行家呢。”
那老闆翹起了大拇指，說道：“一百五，我也不講價了，您拿走。”
這筆筒是以前老闆接朋友的攤子，轉手給他的那批貨中的一件，算下來成本也就是幾十塊錢。
由于被火燒過，品相不是太好，這筆筒扔在攤子上一直都沒賣掉，現在有人肯要，價格也高出他收來的價，自然願意賣了。
“好嘞，老闆，錢付過去了，咱回見。”
蘇小凡手腳麻利的掏出手機付了錢，問老闆要了個袋子裝了筆筒，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走在古玩街上，蘇小凡的嘴角往上拉出了一個弧度。
如果說那件定窯刻花筆洗，蘇小凡是無中生有修複出來的，那這件筆筒，可就算是撿漏了。
【修複值：6點！】
【明晚期黃花梨高浮雕八愛紋筆筒：殘破，可修複，需扣除修複值1點，是否修複？】
“嘿嘿，這東西即使不修複，就算品相差了點，那也是個大漏了！”
蘇小凡這會兒心裏那真是美滋滋的，明晚起的黃花梨筆筒，放到現在好幾百年的曆史了，材質上佳，曆史悠久，這東西要不是底部被火燒焦了一塊，都可以上拍賣會了。
“修複！”拿着那件筆筒，蘇小凡在心中暗道，明代的物件，值得花費一點修複值。
【修複值：5點！】
【明晚期黃花梨高浮雕八愛紋筆筒：不可修複！】
看着腦海中傳來的信息，蘇小凡發現手上筆筒底部焦黑的那一塊已經消失不見了，整件筆筒圓融合一，看不出任何有損傷的地方。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許久沒有擦拭的原因，這件老筆筒的整體色澤還是國内黯黑，蘇小凡如果不是從修複值上看出其年代的話，恐怕也會以爲是件現代的紫檀作品。
“這兩件差不多了，不能繼續淘下去了。”
修複值用的的時候挺爽，但用完了蘇小凡就有點心疼了。
來燕京之前，吸收了陰煞石的蘇小凡一共有十三點修複值。
給妹妹修複墨玉佛用了六點，那宋定窯筆洗用了一點，加上筆筒這一點，總共用掉了八點，剩下的蘇小凡決定先留着了，畢竟他還不知道從哪去找陰煞石呢。
“修複法器，要比修複古玩耗費的修複值點數更多，看來還是法器更值錢。”
蘇小凡琢磨着修複值使用的規律，那筆洗都碎成七八片了，修複起來居然才一點，而品相完好的法器，想要修複最少也是三點起步，可見從價值上看古玩是不如法器的。
看了下時間，已經是臨近中午十二點了，到了飯點，蘇小凡沒有再繼續逛，而是找起了趙正山。
“趙叔，收獲怎麽樣？”找人可比尋摸物件容易多了，沒多大會，蘇小凡就找到了正蹲在一個攤位前的趙正山。
“小蘇，你收獲不錯啊。”
看着蘇小凡手上拎着的東西，趙正山不由笑了起來，揚了揚右手的一個袋子，說道：“我也有收獲，走，找個地方咱們比比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