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鴛鴦早就準備好了,直接捧了一大壇酒上前。
如果隻是大半個月沒見,尉遲真對楚甯的相貌不至于模糊到這般地步。
更重要的原因是楚甯在甯王府的那段日子,過得實在不好,整張臉都幾乎被公孫沁毀掉。尉遲真每每見到她,她都是滿臉傷痕,原本的相貌早就被那些醜陋的傷疤遮住。
隻要一想到這裏,尉遲真便心痛不已。
那些傷,每一刀都是他自己親手導緻的!
是他将公孫沁這個定時炸彈埋在了甯王府,是他親手将楚甯推入萬丈深淵!
尉遲真扯開酒壇,仰頭便“咕咚咕咚”端着就壇子往肚子裏頭灌!酒水沾濕了衣襟,火辣辣地在他的身上開花!
半壇酒下肚,尉遲真的腦袋昏沉起來,眼前的桌案開始出現重影,燭台變成了一個兩個三四個……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他看見楚甯了!醉意朦胧之時,楚甯正朝着他緩慢靠近,而且那張臉越來越熟悉,越來越輪廓分明。
尉遲真的身子顫了顫,随即他便毫不客氣的霸道,在自己的小腿上狠狠割了一刀!
刺骨的痛意令他清醒過來!
他飛快握起毛筆,趁着腦海中的影子尚未散去,揮筆“刷刷刷”,三兩下便勾勒出楚甯的輪廓來!
再喝酒!
再刺傷自己!
反複四五次之後,原先那張空白的畫卷之上,楚甯的容貌已然栩栩如生!
尉遲真伸手沾了些許鮮血,在楚甯了眼角點下一顆淚痣,這才猛得收手,站直了身子,而後小心翼翼地将桌案上的畫卷放在燭火邊緣烤幹,遞到楚淳面前,低啞出聲道:“勞煩淳公子。”
楚淳對尉遲真原先是充滿鄙夷的,可瞧見那副畫卷之後,瞠目結舌。
這幅畫比宮中最爲精湛的畫師畫得還好,不是說到底有多像,而是說他将楚甯骨子裏的那股堅韌畫出來了,透過那雙眼睛,仿佛能看穿畫中人的靈魂。
“公子的意中人,果然是人中翹楚。”楚淳笑了笑,随即小心翼翼地收起畫卷。
尉遲真留下兩張銀票,聲音清冷道:“這是報酬,若公子尋得畫中之人,我另有重金酬謝。”
“用不着,我不缺錢。”楚淳擺了擺手,随即将那銀票推了回去,又道,“隻是,我需要公子留一樣信物給我。萬一我找到了這位姑娘,我總得想法子讓她相信我才是!瞧這姑娘的眼神,便是聰慧又警惕之人,我怕接近不了她,反倒打草驚蛇,将她吓跑了。”
尉遲真微微一怔,覺得她說得有道理,随即從腰間掏出一枚玉佩來,玉佩上印着他的“真”字,右下角還刻了一個很小的甯字,這是他後來印上去的,不是甯王的甯,而是楚甯的甯。
“好!好好。”楚淳将那玉佩放在手中細細打量,确定自己沒有找錯人,才悄然收下,擡眸對尉遲真道:“我一有這姑娘的消息,便同公子聯系。不知公子……”
“我住在二樓,甲一間。找不到她,我不會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