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墨低頭跪地,嘴角的狡黠再難掩飾。
“陛下,太子殿下所言不錯。叛軍已有兩萬之多,加上他們個個都來自江湖,不比咱們民間征兵,武藝更爲高強。恭王殿下雖骁勇善戰,但以少勝多,着實不易。南甯城所處之地,少有掩護,易攻難守。”藍候附和道,“南甯城不可失,請陛下加派人手。”
“扶蘇,你怎麽看?”甯帝心中仍有猶豫。
宗政扶蘇便擡眸道:“禁軍三萬也好,兩萬也好,微臣當誓死守衛南甯。南甯在,微臣在,南甯亡,微臣亡。”
若換做以往,他都會直接答“不難”,今日他這般表忠心,反倒令甯帝更爲慌張。
“以少勝多确實不易,就依太子的意思,你帶三萬禁軍去吧,務必守住南甯!”甯帝吩咐出聲。
宗政扶蘇依舊是一副不慌不忙地樣子,低頭道:“微臣遵旨。”
昭陽宮。
沈昭瑜焚着熏香,眯着眼眸小憩。
歆蘭快步入内:“主子,甯王殿下來了。”
沈昭瑜的眼皮擡了擡,面色微微一變:“他可算知道來了。”
“甯王殿下也就同您鬧鬧小别扭,這大是大非的事兒上,他總歸是依着您的。殿下畢竟是二十來歲的小夥子,一身熱血,誰能沒個兒女情長。楚甯公主這事已經過了,殿下也不再提及,主子不如同他和好吧!”歆蘭樂于當和事老,将一早就熬好的豬蹄藥膳端了上來,“這是殿下特意從恭王殿下那兒求來的方子,說是喝酒了,對筋骨好。殿下還說,若是主子右手的肌腱能長好,往後還是有複原的可能的。”
沈昭瑜一聽說自己的右手還有機會好,面上愁雲漸漸散去,随即便坐直了身子,對歆蘭道:“行了,做這麽多都是爲了讨好本宮。本宮的手能不能好,本宮心裏有數,不用聽你們在這兒瞎忽悠。你讓真兒進來吧,本宮正好有事同他商量。”
歆蘭一聽,面露喜色,忙道:“是。”
“母妃。”尉遲真緩步入内,朝着沈昭瑜作了個揖,随即便直起身子,将早先準備好的茶點,命人送了上來。“今日是初一,兒臣來看看您。這些茶點是天域茶樓的師傅做的,您長住宮中,很難有機會吃到,嘗嘗。”
沈昭瑜原以爲他是爲了太子之事而來,卻不想……她與他的關系一下子又回到了一年前。
一年前,她因太子無憂之事,被打入冷宮。在冷宮的那段日子,他就是每逢初一、十五與她相見,偶爾帶一些茶點給她嘗嘗,兩人之間再無交集。
沈昭瑜怔怔望着他,面色猛得一下沉了下來:“真兒,你當真要爲了楚甯那個女人,跟本宮徹底鬧掰麽?!你這是什麽意思?是不是以後除了初一十五,你都不會再踏入這昭陽宮半步?!”
尉遲真不答,隻是淡淡開口道:“若是母妃想念兒臣,讓歆蘭姑姑通個話,兒臣自會進宮。”
“那就好,那就好……”沈昭瑜聽罷,猛得松了一口氣,原來隻是她想多了。
尉遲真的臉上卻從始至終都沒有露出過絲毫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