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婦!臣婦貪财,臣婦騙了曦兒!”沈嘉玉瘋魔了似的,不停地朝着甯帝磕頭,“春堂藥鋪的掌櫃早前沖撞了臣婦,臣婦心裏氣不過,這才想到利用曦兒!是臣婦的錯,要罰要殺都沖着臣婦來吧!陛下,曦兒可是太子妃,您殺她……有沒有考慮過太子殿下的感受?!”
提及太子,甯帝面色陰沉,一言不發。
李德安察言觀色,忙挺直了身子:“太子殿下說了,天子犯法都要與庶民同罪,若是太子妃真的錯了,那就該受罰,死不足惜!”
李德安的話敲在東方靈曦心上,令她仰頭狂笑不止!
一生癡愛,萬萬沒有想到,換來了竟是他一句“死不足惜”!
“來人!拖下去——”李德安長袖一揮,冷冷出聲!
“慢着——”
恰在此時,大殿外頭傳來一聲溫婉入骨的女聲。
甯帝擡眸,視線與迎面而來的沈昭瑜交錯,眉頭不由一蹙:“昭瑜,這麽晚了,你身子不好,怎麽不呆在昭陽宮好好休息,跑這兒來做什麽?!”
沈昭瑜在歆蘭的攙扶之下,緩緩上前,朝着甯帝躬了躬身子,算作行禮,而後走到甯帝跟前道:“陛下,臣妾聽說甯王府出了事,細問之下……沒成想,這太子府和丞相府也牽扯進來了!陛下心疼臣妾的身子,要臣妾歇着,可真兒畢竟是臣妾的孩子,這件事既然與他有關,臣妾便做不到坐視不理。”
甯帝眉心一擰:“昭瑜,你也是來興師問罪的?”
沈昭瑜連連搖頭:“當然不是,臣妾哪有什麽立場興師問罪?一來,甯王府大火已滅,真兒并無大礙;二來,那百十個黑衣人身份尚未查明,事情前因後果,都不得而知。臣妾琢磨着,這太子妃平日裏頭性情溫婉,與太子殿下又夫妻恩愛,倒不像……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陛下仔細瞧瞧她現在這副模樣,難道不覺得……”
沈昭瑜故意壓低了聲音,沒有繼續說下去。
“不覺得什麽?”甯帝眸光閃灼,眉頭已然擰成了“川”字。
沈昭瑜目光掃視一周,最終低下頭去。
甯帝仿佛明白了什麽,忙道:“有什麽話,你不妨直說。朕恕你無罪。”
“謝陛下。”沈昭瑜一福身子,擡起頭來,一雙眼眸溫潤似水,直直望向甯帝眼底,“陛下難道不覺得太子妃東方靈曦是得了瘋症麽?臣妾雖然不知,先帝皇陵被炸毀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好好的一個姑娘……突然間就斷了一條手臂,任誰都無法接受。臣妾料想,她多半是想不開,才做出這般瘋狂之事。”
甯帝面色微微一變,覺得沈昭瑜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沈昭瑜趁機遞了個眼神給東方靈曦。
東方靈曦仿佛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麽似的,騰得一下就從地上站了起來,拼命揉弄着自己的一頭長發,口中不斷喃喃:“他們要殺我,要殺我……要砍我手臂,還要砍我的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