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瑜的聲音涼入骨髓。尉遲真的心痛,她感同身受,但終有一日,她會讓他明白,作爲帝王,是沒有權利心痛的。你若是爲誰心痛,你便有了軟肋。帝王,不可以有軟肋。
甯王府。
尉遲真将公孫沁放回床榻之上,而後又對着她身側的彩蝶道:“伺候你家主子沐浴更衣,再命廚房煮一碗姜茶送過來,喂她喝了。”
說罷,他便決然轉身,準備離開。
“殿下!”公孫沁飛快出手,拽住了他的衣角,“殿下……就不能留下來陪一陪妾身麽?”
尉遲真背脊一僵,愣在了原地。
彩蝶忙道:“是啊!王爺!我家主子在甯王府人生地不熟的,能依靠的人隻有殿下您!今日她受了驚,且手腕傷得很重……到現在還沒有找太醫來瞧。”
尉遲真聽了,一回頭,目光就掃見了公孫沁右手手腕處的傷。
他眉頭一擰:“之前的舊傷不是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麽?怎麽……”
“殿下!您倒是貴人多忘事!今兒個主子擔心您,拼命攔着您,不讓您進火場!結果,你一股蠻力甩過來,直接将我家主子震飛了!主子的手腕好巧不巧正好砸中了石墩……”
彩蝶一句話還沒說完,公孫沁趕忙出聲,狠瞪了她一眼道:“彩蝶,你閉嘴!”
“讓她說!”尉遲真面色嚴肅,眉頭早已擰成一團。
彩蝶接着道:“既然殿下開了口,那奴婢也就敞開了說了!我家主子右手舊傷複發,全敗殿下所賜!如今别說是端茶倒水、琴棋書畫什麽的……我家主子就連筷子都拿不住了!殿下倒好,一出客棧,就抱着另一個女人卿卿我我,我家主子呢?被殿下棄如敝屣!”
彩蝶這一番徹底将尉遲真罵醒,他回眸瞧了一眼公孫沁那懸在半空中都顫抖不已的右手,心底狠狠一痛。
“彩蝶!”公孫沁當着尉遲真的面,故意斜睨了彩蝶一眼,而後強扯出一抹笑意,望向尉遲真,“殿下不要聽她胡說,沁兒的右手沒事!誰說沁兒不能端茶倒水拿筷子了?沁兒拿給您看……”
她一邊說着,一邊跌跌絆絆地下了床榻,而後走到茶幾邊上,伸手就去握那茶壺!
她費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右手,額上冷汗涔涔,好不容易将茶壺提起,懸到半空中,而後對着尉遲真道:“殿下您看,沁兒真的可以……”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耳畔便是“哐當”一聲,銅質的茶壺猛然落地,茶水四濺!
“不!不是這樣的……”公孫沁像一個無助地孩子,慌忙蹲下身子,伸出右手,再次去提茶壺!
提起,落下!
提起……落下!
反複兩次,她終于急得哭出聲來!
尉遲真的眼睛突然間就酸澀不已!
他到底對一個無辜的女人做了些什麽?!他違背自己的心意娶她,卻不能給她幸福,對她已經是一種虧欠!可是今日,他爲了另一個居心叵測的女人,竟然……竟然生生毀了他正妃的一隻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