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墨渾身是血,高坐駿馬之上,手執長刀,一刀刀劈開周身砸向她的碎石,居高臨下地望着她,而後回眸沖着一群下屬怒喝出聲:“保護神女!”
鍾離語嫣仰起頭,下意識地伸手去擋那刺目的陽光,那人便從她的指縫間緩緩朝着她逼近!
尉遲墨翻身下馬,徒手刨開一堆碎冰,将她的身子拽了出來。
他長臂一環,将她瑟縮成一團的身子打橫抱起!
鍾離語嫣冰冷入骨的身軀貼在他的胸脯之上,突然間覺得好暖好暖。她打一生下來就嫁給了權勢,是父親用來玩弄朝局的棋子,更是母親用來讨好父親的工具,她從來就沒有真正感受過這個世界的溫暖!
她嫁給尉遲墨的時候,對他丁點兒感情都沒有,可是此刻……他卻在她最脆弱的時候,闖入了她的世界。
鍾離語嫣不由往他的懷裏靠了靠,雙手伸出,死死勾住了尉遲墨的脖頸,就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尉遲墨何其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突然傾下身子,在她耳畔低聲道:“别怕,有本宮在,你不會有事。”
鍾離語嫣松懈下的内心一下子被擊中,男人的氣息拂在她臉上,宛如冬日裏的一抹豔陽,将她長期以來死氣沉沉的生命,都照亮了。
兩個時辰之後。
承乾宮,偏殿。
沈昭瑜幽幽轉醒,隻是那把長劍還紮在她的胸口,沒有一個太醫敢取下來。
“昭瑜,你不要怕……朕一定會想法子治好你的。”甯帝坐在沈昭瑜床頭,任由她枕在自己的膝蓋之上,“隻要拔出劍,止了血,你會沒事的。”
“陛下,微臣們商量過了,貴妃娘娘這把劍……隻怕不能亂拔。”太醫院劉院判跪地,顫抖着聲音回答。
“什麽意思?!”甯帝橫眉冷對。
“娘娘胸口這把劍雖不傷及要害,卻緊挨着心口……這要是稍有偏差,微臣們也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劉院判滿頭大汗。
“說明白一點!”甯帝長袖一揮,“朕養着你們這群太醫,到底是幹什麽吃的?!”
“陛下恕罪!”太醫院所有太醫當即全部跪下。
“陛下……”沈昭瑜虛弱地翕動了一下唇角,面色憔悴地望向甯帝,“陛下,這是臣妾的命,你又何必爲難他們呢。臣妾聽明白了,拔劍兇險,幾位太醫并沒有萬全之策,臣妾不怪他們。”
“昭瑜……哎!”甯帝一臉愧疚,“你就是太善良了!舍不得别人受傷,卻每次都将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母妃,是兒臣不好,兒臣知道錯了,求母妃一定要撐下去!”尉遲真心神重創,跪倒在沈昭瑜床前,恨得不停捶打地面!
沈昭瑜幽幽望了他一眼,心中思量着時候也該差不多了,回眸望向甯帝,歎息一聲道:“陛下,如果昭瑜熬不過這一關,您能不能許昭瑜一個心願。”
“不要胡說!你一定能撐過去!你有什麽心願,盡管說,朕一定滿足你,隻要你能平安無事,要朕做什麽都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