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根拔起……”錦秋顫抖着聲音重複着這四個字，她仿佛已經看到自己的同族兄弟姐妹渾身鮮血，戰死沙場。
大涼國已經覆滅，涼國人所剩不多，她不想……她不想連最後的這些族人都守不住。
錦秋朝着東方婧跪下去，死死扯着她的褲腿：“不要，姑娘，奴婢不想這樣！姑娘，你的主意最多了，你一定有法子阻止的……”
“你起來吧。”東方婧歎息出聲，“等陛下定了主帥再說。現在，先陪我去一趟慕容府吧。”
錦秋知道此事強求不來，隻得起身。
慕容府。
慕容淵正在後院的池塘邊上釣魚，一點也看不出是剛剛出獄的樣子。
“主子，挽雲姑娘來了。”管家前來禀報。
慕容淵眸中精光一閃，當即就扔掉了手中魚竿，滿面欣喜道：“快快有請！”
東方婧已經走到了後院門口，将他面上表情變化，盡收眼底。
東方婧第一次感覺到可恥，爲自己的卑鄙行徑而覺得可恥！
她這次回來，本該憑自己的實力複仇。
可是藍嫔和瑜嫔一事，她卻利用了慕容淵對她的感情，她不敢在他面前承認自己的身份，不該讓這個原本不相幹的人也和她一起陷入這場權謀争鬥之中！
“淵哥哥。”她低低喚了一聲，随即直接跪倒在慕容淵跟前。
“姑娘！”
“婧兒！”
錦秋和慕容淵都吓了一跳，不約而同地伸手去拉她。
東方婧卻固執地甩開他們的手，背脊筆直地跪倒在慕容淵面前：“淵哥哥，婧兒對不起你！婧兒自私，害淵哥哥在獄中受苦！”
“婧兒，你快起來！”慕容淵蹙眉，雙眸之中滿滿地都是心疼，“我在獄中什麽刑罰都沒有受，有甯王殿下親自送飯，吃得飯菜比我府中還要豐富，我很好，很好。你根本不必如此！”
“不！”東方婧固執地低着頭，“淵哥哥你知道的，婧兒說得并不隻是這些。你本來已經是翰林院大學士，深受陛下喜愛，卻因爲我……讓陛下對你心存芥蒂。你現在雖說是無罪釋放，但陛下必然不會再重用你。是婧兒影響了你的仕途！”
“你又胡說！”慕容淵又怎麽舍得怪罪于她，“就算你沒有與我相認，我一樣會得罪太子，一樣會自毀前程……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選的！”
“不一樣！”東方婧一口否決，“一個是藍嫔留在冷宮，一個是藍嫔被遷入暴室……這又怎麽可能一樣呢？”
慕容淵知道東方婧的性情，一人做事一人當，她就是不想連累别人。
他蹲下身子，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道：“事已至此，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我不許你責怪自己，你若是自責，我便更加自責，你難道舍得讓我過得這麽不安心麽？”
東方婧擡起頭來，雙眸已然通紅。
她今日前來，隻是爲了給慕容淵請罪而已，雖然她知道于事無補。
“好了！起來吧！”慕容淵有些無奈地歎了一聲，“你若是長跪不起，我也得陪着你在這兒蹲着……你不累，淵哥哥還累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