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對面,一輛銀灰色的保時捷掀背車快速駛離。
轉眼就沒了蹤影。
“李先生,事情都查清楚了。”
“劉大鵬和張老三都已經交代,背後主使,正是華天怒。”
“而且。”
“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幫華天怒做這種事情!”
孔文東來到李若塵身邊,低低說道:
“李先生,您放心,這件事是我禦下不嚴,我一定會盡快給您一個交代的!”
“我不會讓這種害群之馬,玷污了我們警方的神聖!”
李若塵想了想笑道:
“孔署長您客氣了,不過,這件事的後續,就交給我自己處置吧。”
李若塵輕飄飄就略過了這件事,又笑道:
“孔署長昨天可是遇到麻煩了?”
此時李若塵通過各種渠道,已經知道了華天怒的一些底細。
他父親跟孔文東平級,同樣是警衛署的高官不說。
他的爺爺。
更是警衛署的老領導,擁有廣泛影響力。
在眼前這個節骨眼上,李若塵自然不會托大,把孔文東拉近這種漩渦裏來。
孔文東聽到李若塵的話楞了一下。
沒想到。
李若塵的格局居然會這麽寬廣……
怪不得常開山、齊鳳舞這種人物都會把他當做座上賓了。
孔文東也不再糾結這個話題,苦笑道:
“李先生,求您救我一命啊……”
他擺手屏退衆人,剛要跟李若塵叙說昨天遭遇。
“孔副州長。”
“孔副州長……”
“常大小姐……”
這時,周圍人忽然紛紛讓開,對快步過來的兩個女人恭敬行禮。
李若塵擡眼看過去。
正看到,常靜雯陪着一個跟孔文東有着七八分相似,高貴冷豔的美婦快步過來。
李若塵随之也反應過來。
這應該就是孔文東的妹妹,主管東州文教衛生的副州長孔文秀了。
“二哥,怎麽回事?”
孔文秀洶洶而來,說話間還冷漠的瞥了李若塵一眼。
俨然是怪罪李若塵把孔文東牽扯到這本就紛亂的大旋渦裏了。
“文秀,你幹什麽?”
“李先生可是我最尊貴的客人。”
孔文東有點惱了,訓斥了孔文秀幾句,又低低貼着孔文秀耳邊說了幾句。
孔文秀不由錯愕的看向李若塵。
沒想到。
李若塵居然沒有借機發難,讓他們孔家下場……
看到孔文秀臉色轉緩,這邊的常靜雯這才稍稍放松下來。
而不遠處。
一直關注着這邊的洛子衿,看向李若塵的目光中充滿了複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什麽?”
“昨晚妮妮居然半夜起來殺魚,我嫂子在浴缸裏割腕了?”
不多時。
巨大的警務車中,聽到孔文東說起昨天的遭遇,孔文秀控制不住的驚恐捂住了小嘴。
“不止呢。”
孔文東苦笑:
“今早我送你嫂子和妮妮去老宅後,準備回署裏上班,突然遇到連環車禍。”
“整整十一輛車相撞啊。”
“最後一輛還是巨大的渣土車。”
“我當時都以爲自己肯定要交代了,卻沒想到,渣土車就快要到最前的時候,居然刹住了。”
“而這時我才發現,我口袋裏燙的厲害,打開一看,才發現……”
“李先生昨天送我的那枚桃核,已經化成灰燼了……”
孔文東小心翼翼從兜裏掏出來一捧灰燼,還心有餘悸。
他又看向李若塵,聲音裏都帶上了哭腔:
“李先生,我這樣,還有救麽?”
“說實話,我倒是不怕死,可,我不想我老婆和我女兒受到傷害啊……”
李若塵看着如山般巍峨的孔文東居然這樣了,心中也有些動容。
如果他李若塵遇到這種局面,何嘗不會跟孔文東一樣呢?
李若塵思慮片刻道:
“孔署長,孔副州長,這件事,我大概能解決,不過,得去孔署長你住的地方看一下。”
李若塵沒把話說的太死。
“太好了。”
“李先生,一切就拜托您了啊。”
“隻要您能幫我解決掉這個大麻煩,您以後就是我孔文東的恩人!”
孔文東大喜,就要招呼司機開車。
李若塵苦笑:
“孔署長,你先别着急。”
“我老婆還在外面等着呢,我得跟她說一下。另外,去你家之前,咱們得多買點東西。”
李若塵随之給孔文東寫了一張單子。
孔文秀看着單子上的東西直皺眉。
居然要什麽鮮活大鵝,朱砂,硫磺,車厘子之類的。
這不純屬搞笑麽?
但此時已經這樣,她都不敢再多話了,隻能看着孔文東安排人迅速去采購。
…
“子衿,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
外面。
李若塵看着洛子衿的美眸,無奈的苦笑。
洛子衿這時也緩過來許多,帶着幾許苦澀道:
“該是我說對不起才是,我真沒想到,溫岚竟然……”
她俏臉上有着不可說的痛楚。
“不過。”
“李若塵,你真要去幫孔署長治病麽?”
“我心跳的厲害,怎麽有種不安的感覺……”
她玉手忽然重重握住了李若塵的大手,美眸中充滿擔憂。
“子衿,沒事。”
李若塵一笑:
“有我在,你不用擔心,我會慢慢解決的。”
“先回去上班吧。晚上,我争取早點回去幫你按摩。”
“臭貧。”
洛子衿俏臉微微泛紅。
沒想到,李若塵居然沒有苛責她一句,反而是攬下了所有的責任……
她玉手輕輕在李若塵腰間掐了一把,也不再留戀,轉身離開。
…
孔文東的住所在西郊燕歸山下,是東州最貴的别墅區之一。
李若塵趕到這邊的時候,齊鳳舞也趕過來。
沒辦法。
李若塵不想她過來的,免得她擔心。
可齊鳳舞不來更擔心,李若塵也攔不住她了。
很快。
一行人來到了孔文東位于山腰間,位置相當好的别墅裏。
這别墅僅是院子就得二三百平方。
有着一片巨大的花園。
方位,采光性,設計感之類,幾乎無敵。
絕對的頂級豪宅。
孔文秀看着李若塵悠閑的背着手,在這裏看看,那邊瞅瞅,卻絲毫沒有提治病的事情。
俏臉上已經有了怒意。
她的時間何等寶貴?
是來看李若塵幫她哥孔文東治病的,可不是來看李若塵遛彎的。
登時冷冷出聲道:
“李先生,你不是要在這裏給我哥治病麽?”
“怎麽在這裏逛起街來了?”
“是不是一直找不出問題,沒有台階下,隻能拖延時間了?”
孔文龍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忙出聲喝道:
“住口!”
“文秀,你怎麽說話呢?”
“你要忙就先去忙,我絕對相信李先生。”
“二哥。”
“我這是爲你好好不好?”
孔文秀也有點惱了,反駁道:
“我知道你現在很害怕,很擔心嫂子和妮妮的安危,有點失了方寸。”
“所以我才出來提醒你。”
“免得你在這個時候被人趁虛而入,讓人給騙成了傻子!”
“呵。”
李若塵忽然笑了。
他這時已經發現了孔文東的問題所在,但因爲種種原因,現在還不能貿然。
随即對孔文東道:
“孔署長,可否借你的配槍一用?”
孔文東一愣:
“李先生,您,您想幹什麽?”
李若塵沒說話,隻是拿過來孔文東的配槍。
随之。
居然直接把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腦門,‘嘭’的扣動了扳機。
“塵弟!”
“李先生——”
瞬間。
衆人直接被吓炸了,尖呼出聲。
然而下一瞬。
讓所有人眼睛都要掉在地上的是——
李若塵非但沒有任何事情,左手的兩根手指中,還有一枚發紅的彈頭。
但李若塵的手指竟絲毫沒有被彈頭的灼熱所傷……
“孔副州長,這枚彈頭,就送給您當個禮物吧。”
片刻之後,李若塵笑着将已經涼下來的子彈,遞到了孔文秀手裏,又慢悠悠看起了風景。
全場皆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