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了眯眼睛。
焦七一手提着一個小棺材:“老六不必擔心,這不是陽間,我的攝魂術能發揮兩倍效用,區區毛頭小孩能翻起多大風浪?”
“那好,這幾人就交給你了,我來對付老八。”任老六專心操控令牌,周身陰氣纏繞,兩口漆木棺無風而起,詭異的飄過他面前。
他手指掐訣,周邊陰氣急劇增加,一道龍遊黑氣撞開漆木棺,鑽了進去,棺材蓋砰砰跳了幾下,然後完美合攏。
焦七走了過來,氣勢兇惡,龍骧虎步,一身壯碩的身體,猶如魔鬼降臨兇芒畢露。
兩人是一錘定音,似乎沒有緩和的餘地,我算是看出來了,他們之前果然是裝出來的。
真當我是醬油?
我不置可否的多看了他們兩人一眼。
能上這輛車的人果然動機不純。
我舉起劍,經過之前吸收陰煞之氣,鏽迹斑斑的劍看起來像是化蛹成蝶,有一半鏽迹已經脫落,露出一半鋒利的劍刃。
鏽劍很興奮,似乎有一種嗜血的欲望,連我這種處事不驚的人也變得亢奮,有一種殺人的欲望。
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心中一股清流湧入腦海,似乎火苗遇到克星,我瞬間清醒。
蓮花心法!
僅僅一瞬間,鏽劍的戾氣就影響了我的心智。
這柄劍果然不一般,想要成爲劍的主人一定要心智堅定,不然很可能會影響心智,從而走火入魔。
“不要怕,妹妹!”女高中生的手緊緊抓住苗豆豆的衣角,她極力去安慰女高中生。
“我叫肖裘,姐姐也可以叫我小裘。”肖裘畏懼的從苗豆豆身後探出一個頭,她盯着馮波附近的任老六跟焦七。
“叫我豆豆姐就可以了,不要擔心,姐會保護你的安全。”
兩人戾氣極重,肖裘僅看了一眼又害怕的把頭縮了回去。
“豆豆姐,他們究竟是什麽人,綁匪嗎?”肖裘弱弱問道,眼神驚恐。
在人魂未歸來之前,肖裘一直處于另一個人格,如今她人魂歸來,大概是不記起之前的事,所以苗豆豆覺得沒必要喚起她痛苦的回憶。
“不是,但比綁匪還要兇狠。”苗豆豆的蠱蟲已經爬到焦七附近,她正悄悄與小青建立聯系。
肖裘點了點頭,她害怕的縮起腦袋,大氣也不敢喘。
青色的蠱蟲屁股一拱一拱,屁股撅起,一個彈跳飛到焦七身上。
焦七完全沒有發現這個情況,他正念動口訣,驅使附近的陰魂厲鬼圍了過來。
“好厲害的蠱,連焦七這種級别的高手都發現不了這個情況。”
全場收納眼中,幸好我瑩目已經突破第二層,不然哪一天像焦七一樣,什麽時候中蠱都不知道,已經一命呼呼了。
突然,鬼哭狼嚎,四周再一次響起陰森森的笑聲。
瞬間公交車周圍泛起一股黑霧,似乎有成片的烏雲向這邊圍攏過來。
而任老六念叨不停,他先是把準備好的鮮血灑在棺材上,然後又将兩張符箓貼在小棺材蓋,做完這一切他又催動令牌。
黑暗中有四道遊絲向四周蔓延。
無頭厲鬼好像中了魔怔突然動不了。
“别怪我老八,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提着往事,任老六的臉更顯猙獰。
一條氣線已經跟無頭厲鬼建立聯系。
我已經看不下去了,臉皮已經撕破,沒理由不動手,除非那人真的是傻子。
嘎吱嘎吱!
焦七的攝魂術已經把附近的陰魂聚集起來。
大批量的鬼手不斷用鋒利的指甲剮蹭玻璃,試圖抓破玻璃從外面竄進來。
兩次被陰魂攻擊,公交車依然沒有被攻破,我感覺很奇怪,但也顧不上思考這個問題。
提劍向前沖,劍刃刮碰地面濺起一條火花。
我臉色一凜。
母子的生死關系着直播的失敗,我不能冒這個險,所以隻能先發制人,不過幸好的是公交車能抵擋鬼魂,不然放在外面肯定會被這些陰魂撕碎身體。
“哼!”我冷哼一聲,說了一句特有逼格的話。
舉劍躍起,一劍而落。
這一劍當然是朝任老六而去,不爲什麽,隻爲我他關系着我直播的成敗。
“陰陽無極,命道天機,赦令!”任老六冷冷一笑。
他手上捏着兩道氣團,指間一彈,兩股極氣炮轟而去,勢如破竹,仿佛兩顆炮彈。
“好快速度!”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隻聽叮的一聲,劍刃被這兩股陰氣擊中,然後傾斜。
我整個人幾乎倒飛出去。
“還以爲你多厲害,原來隻是花架子。”看見我不斷踉跄,任老六一臉的鄙視。
說實在我也是第一次用劍,如果是打小練起,那能讓他在我面前廢話。
不過剛才那一擊确實讓我虎口發麻。
“哼!”多說無益。
心裏憋着一股悶氣,我提劍出擊第二次。
想想當時青道子的劍法,我簡直就是拿燒火棍跟别人打架。
“當!”
又是普通的一擊。
這一次出來的人并不是任老六,而是焦七。
他僅用一雙手就把我的劍接了下來。
空手接白刃,以前經常在電視裏見過,沒想到有一天會落在我身上。
“無圖的用功,隻會加速你的滅亡。”焦七臉色陰沉,他很逼格的在我面前來了一句。
我幾乎快要被氣得吐血,但旋即看見焦七衣領上正有一條青蟲在爬動。
是苗豆豆的蠱。
它一直尋找下手的機會。
我眼睛一轉,不用腦子也知道,想對付任老六必須要過焦七這關。
心中忽然生出一計,我加速體内真氣流轉。
古籍裏面曾說過,瑩目之術到了第二層,可以攝人心魄,窺破陣眼,如今正是大好機會,我一直找不到對象,剛好拿焦七下手。
目光一凜,真氣彙聚眉心,僅一秒就有種窺破萬物的感覺。
時間不長,神目猶如一道精光。
我似笑非笑,學起之前目尊的模樣。
“焦七你可知罪!”
“裝神弄鬼!”焦七眼神極具寒光,但他看到我的目光,頓時愣了一下。
“你在笑什麽?”
“我有在笑嗎?”
“不對...你在笑!”
眼神宛如凝聚萬道光芒,當焦七眼神出現疑惑的時候,其實他已經陷入了催眠的旋渦裏。
焦七眼神漸漸柔和。
我依然似笑非笑:“我在笑還是不笑。”
焦七眼神開始迷離:“你在笑!”他神情開始變得木讷。
這是快要成功了!
我心中大喜。
任老六發現不對勁:“老七”。他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換命之術,根本來不及喚醒焦七。
“該死,早就跟你說過不可大意。”他氣憤不已,豆大的汗水不停從臉頰滑落。
“乾甲卯丁,屍魂入夢。”他手中結印,把自己的命格換在了母子身上。
“起令!”
一聲斷喝。
無頭厲鬼突然飄了過來,朝着母子抓了過去,它可要把母子當作仇人。
這換命之術果然厲害,居然能把因果強加在别身上。
如果成功那還得了?
這母子的命比任何人都要珍貴,來不及細想,我一劍刺了過去,但面對我的劍,無頭厲絲毫不懼,空手拍了過來。
叮的一聲。
劍身被打飛,我虎口差一點被震裂,手腕火辣辣的疼。
這可不是一般的厲害,不過總算是救下了母子倆。
“哼!多管閑事,自取滅亡。”任老六抱起兩口小棺材,重重拍在焦七肩膀,可他等了幾秒焦七依舊沒有反應。
“老七!”
他剛剛說完,一條蟲子瞬間向他飛了過來。
“苗疆蠱術!”
任老六連忙躲閃,旋即他便看到焦七脖頸正有一片青紫之色。
“好個苗疆蠱女。”任老六恨恨咬牙,一腳踹在了焦七身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這是打算放棄焦七?
任老六一腳把焦七踢飛,苗豆豆驅動小青,蠱蟲一蹦一跳,就是近不了任老六的身。
如此好的機會怎麽能少得了我的出場?
甯做萬人厭,也不做萬人喜!
所以這個壞人我做定了。
“不要躲了,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
“談?你沒有跟我談話的資格。”任老六身形詭異,他即便身處狹小的空間也能來去自如。
我聳了聳肩,道:“這麽說是沒得談了?”
任老六目光冷冷一撇,按照實力的劃分,他确實有實力叫闆。
看來壞人是要坐定了!
二對一雖然不算光明磊落,但面對這種人何需要講求公平。面對任老六的拒絕我沒感到任何意外,反而覺得他是無利不起早的人。
我提劍走來,與苗豆豆對戰任老六稍占上風,但時間一長肯定是要落下風的。
“你真的不要考慮一下?”
其實我是希望離開這片區域再做了結個人恩怨,畢竟這關乎着自己的性命。
咔嚓!
車窗玻璃不知道爬上了什麽東西,竟然一瞬間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如此一來,車内的溫度也急速驟降。
幾人無不變色。
車窗外的情景沉悶詭異,好像來到了一片冰天雪地。
可這根本就不是陽間。
公交車晃動了幾下,來到地面,好像碾壓到了什麽東西,一直卡卡蹦卡蹦的響。
什麽情況?
我不自覺的動用瑩目,突破第二層之後,視線變得更加遠了。
透過附着寒冰的車窗,我還是第一次用這種視角去看事物,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在公交車的周圍,有一群身影,往這邊飄了過來。
車内幾人都沒了動靜。
任老六用手指算了一卦,随後臉色一變。
“怎麽會?”他喃喃自語。
随後便聽見車外有敲鑼打鼓的聲音。
無頭厲鬼虎視眈眈,它似乎被任老六完全操控了,一直站在我不遠,但沒有命令它就像一具空殼。
看見任老六不自覺的屏住呼吸,我三人面面相觑,有模有樣的學了起來。
任老六蹲下身體,他貼在黑暗的角落,似乎不想被外面那些東西看見。
聲音越來越近。
敲鑼打鼓。
本來聽起來喜興的音樂,卻顯得非常詭異。
肖裘縮着脖子不敢動,她是在場清醒人裏,唯一一個實力最弱的人,其次是苗豆豆她護在肖裘身前一直充當大姐的角色,之後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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