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宋會烨身邊果然人才輩出,僅僅一個許強也有這份本事。
“六少,你怎麽進來了?”看到是熟悉的宋建池,許強十分驚訝。他腦海中全都是剛才的畫面,自己全力一擊居然輕松被擋下了。
“不好意思,我以爲是他們進來了。”許強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手裏的刀不由微微顫抖。
慢慢把刀抽回了,許強,“你怎麽進來了,他們呢?”
其實他能有這個反應,完全是在我的意料之中。
“沒時間解釋,一會我分散注意力,你們找機會逃出這裏。”眼看,橋外的血屍已經跑來到冷藏庫,我咬緊牙關,瞬間整理思路:“退到裏面手術室然後把門反鎖。”
我指了指身後。
其實我很不想動用這個底牌,但如今這情況緊急,想要保命就要做出犧牲。
深吸一口氣,我拍了拍許強的肩膀。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但既然六少有這份膽量,我許強也不是怕死的人。”許強比較硬漢,他舍棄自身安危,也要保護宋家的男丁。
這個想法他也是通過深思熟慮才做出的決定:“二狗、老貓、阿牛!你們都是我的好兄弟,四小姐的安危交給你們了。”
“強哥!”眼看許強如此抉擇,幾位小弟還想說些什麽,但還是被許強制止了。
“你們還年輕,不像我。”許強搖了搖頭,這個壯漢形象的保镖,似乎想起了過往,“去吧”
那一副不堪回首的回憶,或許隻有他們四人才懂。
“強哥”三幾小弟依依不舍,眼角有淚花閃爍,今晚這次宴會讓他們失去了大哥,也失去了兄弟,如今看見林強也要做出犧牲,做兄弟的實在難以接受。
“你要保重,雖然不知道你有什麽目的,我但希望你能活下去。”美麗的眼眸不停閃動,一直保持平靜的宋蘇怡忽然說了一句,經過種種磨難,她似乎有些心灰意冷了。
家人的死去讓她難以接受,或許這就是讓她又恨又愛的親人。
“我不會有事的。”我淡淡一笑。
如今我有保命的底牌,最不濟也是兩敗俱傷。宋子英的實力雖然強,但還不到達那種無法撼動的地步。
冷藏庫門口已經進來八具血屍,他拖動着奇怪的身軀在地上行走,雖然穿上了人皮,但那副怪異的表情卻讓人眼皮直跳,活生生像幾具僵屍。
“他們進來了”我眼皮跳動。
眼前的情況是敵多我寡,雖然有許強作爲幫手,但我不認爲他能幫到什麽忙,最多是起到牽制作用。
“六少這些到底是什麽人,怎麽看起來有點怪啊”怪物出現在眼前,許強沒有一些驚慌,或許他覺得那些衣服比起眼前的血屍還要可怕。
人吓人才是這世界上最可怕的,或許這就是對同類的畏懼。
我有點佩服這個男人,至少在看清眼前這些東西之後,他沒有表現得太過于驚慌。
我從容自若,吐出了一句。
“那是一種來自于地獄的惡魔,身受地獄之苦,永世不得輪回,可惜前不久被人故意放出了來。”
我吐字清晰,但許強聽進耳裏卻大驚失色。
他以爲我在開玩笑:“六少你不會是跟我開玩笑吧”
我沒有一點要開玩笑的意思,直接指着血屍臉色的人皮。
“看到了吧,他們臉上有很多不和諧的表情,這就是他們的假象。”
從剛才的對戰情況來看,我就知道,不是每一副人皮都是合身的,大多數會出現镂空,露出裏面的腐肉。
灰色的令牌握在手心,我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感覺。
許強十分驚訝,宛如吃進了一隻蒼蠅那麽難受,他平靜的臉閃過不易察覺的抽搐。
“我以爲他們隻是一群極惡之徒,沒想到這世間還有這東西。”
許強雖然有些顫抖,但他腰闆挺直,能呆在宋會烨身邊的人,确實有過人之處,雖然恐懼,但男人的擔當在這一刻表現了出來。
他沒有退縮。
“六少我要怎麽做?”他提起手術刀,做出了視死如歸的舉動,如今鬼怪接近,他已經做出了犧牲的準備。
“給我兩分鍾的時間。”我看向宋子英,唯一能對我造成威脅的也隻有她,“不知道那顆珠子在不在她身上。”
今晚直播任務是找到不是人的人,這個怪物就在我眼前,如果沒有接受額外任務,或許今晚的直播算是結束了,但五百積分實在太富有誘惑力了,我不得不拼上老命。
“兩分鍾,沒問題。”許強平靜的邁出幾步,他手上就提着一把刀,單槍匹馬,面對成群結隊而來的血屍,他沒有一點退縮的意思。
寬大的肩部如一座小山峰,那寬松的西裝如撐爆的蛇皮,露出條線分明的印記。
“鬼東西!”
他冷哼一聲,随即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他很熟悉但就是叫不上真正的名字。
“五小姐。”許強瞪大了雙眼,很驚訝,随即他想到了眼前披着‘衣服’怪物,又不自覺的渾身發冷,他苦笑了一下:“原來你早就死了”
沒錯這就是披着人皮的狼。
那些外表着裝打扮跟人似的怪物,迎面走來,他毫不畏懼,提刀上前,首當其沖劃出一刀。
寒芒劃破了沉默的空間。
許強能聽到,刀片劃過肌肉的聲音,但就是沒聽到那些怪物的慘叫。
他感到非常驚訝,隻愣了一秒,一隻大手就向他拍了過來。
“怎麽回事?”在那急速的速度下,他看到了怪物手上那一道疤痕正在慢慢愈合,隻是被劃刀尖破的皮膚很不協調,像被劃破的衣服,下半部分向下耷拉,露出了裏面的紅色腐肉。
他大爲驚訝,求生的本能加快了躲閃的速度,他在默默數數,頭一低,那隻手掌就擦着頭皮打了過去,拍的一聲,落在地上,濺發出一種膿液,一股極爲難聞的氣息快速彌漫,還有股濃烈的福爾馬林。
“子乾!盜羅!”兩具血屍應聲而出,虬結的腐肉幾乎把‘衣服’撐爆,他們猶如一座大山,身上所散發的氣息極爲濃烈,這是兩具承受了數萬年酷刑的惡魔,被地獄打上了烙印。
與許強對比,皆是大山般的存在。
子乾與盜羅發出呼噜的聲音,他們同樣被剝奪了說話的權利,隻能通過這種方式,以表示對眼前這人的輕視。
“怪物!”許強輕哼一聲,他在心裏默默數數,經過剛才的交戰之後,已經過去了三十秒。
他大汗淋漓,面對如此詭異的怪物,有點力不從心了。
“強哥你堅持住”我嘴上默念口訣,快速結出一道印記。
“子、醜、寅、卯,陰冥鬼關,”一道口訣在腦海中響起,我猶如打開了一道玄門鬼關,“陰氣長存,以我閻王之令,打開陰冥鬼關。”
灰色的令牌緩緩升起,這塊看似普通的令牌,以驚人的亮光震懾全場。
烏光慢慢浮現,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四周蔓延。
令牌之上,無數道鬼畫符脫穎而出,結成一個圖案,以陰冥鬼字爲符引,生成一個黑色大字‘令’。
閻王有令,萬鬼臣服。
“閻王令!怎麽會在你手中?”一道黑色的亮光照射而來,緩緩出現一道鬼門。宋子英一看就認了出來,她甚是驚訝,由剛才的不悅,變成驚恐。
無盡的黑暗将他們鎮壓十八層之下,現在好不容易回到陽間,她豈能容自己失敗。
“不管如何也要将此人誅殺。”一聲令下,所有血屍放棄了許強,開始了往我這邊移動。
僵硬的身影快速而來。
烏光接觸,所有的血屍都露出了本來面目,那一張張慘不忍睹的臉開始融化,皮膚慢慢退去,像是有一雙手去剝他們的皮,慢慢露出了原本屬于他們的臉,那張極具扭曲的臉這一輩子也不會有人想要看到。
許強松了一口氣,他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迷茫的目光都是對黑暗的畏懼。
他目光有些閃爍。
這是一塊能照射出心裏陰暗的令牌,罪念越深,所映照的身影就會越加醜陋。
不知道什麽時候,一道開門的聲音詭異的響起,四周都開始變化了。這裏沒有所謂的倉庫,隻有一片陰森的廢墟。
大門緩緩打開。
連我也有些驚訝了。
這是閻王令!
灰色的令牌像是打開地獄的鑰匙,所有東西在這一刻都靜止了。
呼呼!
裏面好像有一道風在吹過。
綠色的天幕被一道鬼氣所籠罩,,裏面沒有一點生機,四周也隻有風的聲音,像是人的哭泣,又像群鬼的哀嚎。
枯萎的大地,坑坑窪窪。
忽然有根樹枝破土而出,像是快速長大的蟒蛇,搖晃着向四周蔓延。
“你瘋了,開打九層地獄,即便是閻羅也會受到天的懲罰,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宋子英話還沒把話說完,詭異的詭異的一幕又出現了,她那富有表情的臉,再一次害怕了。
那原本屬于萌芽的樹苗茁壯的生長,僅僅半分鍾不到,已經長成參天大樹,那上面結着的果實,長成人形,遠遠看去就像一道人影。
“怎麽有點像人參果啊”我站的很近,在這麽距離的情況下,當然能看清樹的全貌。
這是一棵沒葉子的樹,樹身與樹枝之間分叉很多,果實也奇形怪狀,一些像人的睡姿,另一些像直立行走,還有一些像是人的劈叉,不過這些果然會動,總能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有點像人的哀嚎。
極惡之刑,這是用來懲罰惡鬼的因果樹。
來不及思考,我動用所有真氣催動令牌。
“因果之樹,善惡永存,不是不報,而是時辰未到,赦!因果将起,九層鎮惡。”全身真氣瞬間被抽空,我咬牙結出了一道指印。
以生機催動令牌,我下了一場很大的賭注。
因果樹能懲罰惡鬼,從某種意義來說,隻對鬼怪有用,在場當中除了我跟許強之外,其餘鬼物都是來自陰間,隻是不知道這對活人有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