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晦氣纏身,時日不久,恐怕必定大禍臨頭,剛才貧道稍有得罪,我這裏有一道符,可以保你平安。”年輕道士拿一道黃符:“如今這裏污穢驟升,你貼身随帶可保平安。”
年輕道士語氣緩和一些,把符箓遞到我眼前。
“他的符不知道沒有問題?”明知道他不安好心,我還是把符接了過來。“道長客氣了。”嘴上說着客氣,但符已經拿在手中。
聽見話,小道士微笑的眼神,忽然眯了一下,但看見我語氣緩和,終究什麽話都沒有說,隻點頭,似乎顧忌之前我說過的話。
我猜測,如果他能見光大可等警察來對峙,隻可惜他閱曆尚淺,根本不知道這些爾虞我詐,有了上一次直播經驗,我更加能懂這裏面的道道。
“時候不早了,本來想着明天一早來這裏祭拜祖宗,看來是不行了。”我自言自語,其實是故意讓他聽見,好放松警惕。
事實上我這番話也确實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年輕道士疑惑的盯着四周,不知道在想着什麽。
趁他不注意我抱着小彩就往外走去。
“你沒事吧?”我摸了摸小彩紙做的腦袋。
小彩委屈的搖了搖頭。
走了大概十米左右。
“等等!那樣東西你不能帶走。”年輕道士似乎想通什麽,突然回過神來,目光如炬,緊緊盯着我手上的東西。
他盯着的是我手上的小彩,但他的目的好像不是小彩。
那他是?
有可能是被那塊令牌吸引過來的。
“爲什麽?這是我山裏的東西,我想怎樣就怎麽樣。”我回頭看了一眼年輕道士的表情,然後繼續抱着小彩往前走去。
他應該能想到這裏除了我之外根本沒有别人,而且還是大晚上。
“你就是剛才那名邪修?”
此莫名其妙的話一出,更證實了我心中猜想,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一會妖人,一會邪修,如果你大腦缺氧,我不介意幫你打120”
“是與不是,要搜過身體才能知道。”年輕道士冷冷一笑,眼睛眯成一條縫隙,開始來強的。
說話間,年輕道士已經竄了過來,速度之快令人有點咂舌。
他身影快速掠過,竟然不沾半點泥土。
“好快。”我目光一凝。
這人速度明顯不能與普通人相提并論,一步躍兩米,堪比仙人。
“這就是道術?”
我身上所帶的東西都經不住推敲,那把黑傘幸好扔在了路上,不然第一眼就被别人認出來了,那是仙陀的東西,我認不出來,并不代表别人認不出來。
他果然是有目的的。
明知不妙,我趕緊加快了腳步,慢跑改成快跑,一邊跑,一邊偷偷回頭“你想幹什麽,私自搜身,可是犯法的。”
語氣強硬,我搬上了法律至高點。
可是年輕道士聽到我的話後,反而加快了速度。
“搜身便能證明你的清白,你拿了我的符,算是我對你的賠償”年輕道士已經近在眼前,手指夾着一張符箓,淡淡的光暈在手上閃爍,他要出手了。
目光如一把尖刀,我沒想到他如此陰險,那張符我他故意塞給我的,爲的是先斬後奏,被他算計了,他一開始就想着如何對我出手。
剛才是他估計裝出來的。
“莫非你不敢?”年輕道士步步逼近,目光中透露出的眼神十分陰險。
他的符快要貼過來了,“定身符”
口中默念幾句,不知道年輕道士念了什麽咒語,那張符居然飄了起來,化成數道幻影,金光璀璨,光耀逼人。
“赦!”
年輕道士手腳并用,虛空畫了一符印,金光照下,我大叫一聲不好。
此時再走,已經來不及了,我沒想到他雷厲風行,出手之快,用不到半分鍾。
“不能這樣坐以待斃。”我目光一瞥,想到了一個損招。
“師傅,此人要謀害徒弟。”我打開燈光,向年輕道士身後照去,眼神帶着些許期待。
年輕道士愣了一下,手上動作忽然一緩,符箓落下趨勢急速驟停,我差一點就被這道符打在身上。
“師傅,你還有幫手”年輕道士明顯不相信我的話,但他還是回頭看了一眼。
機會來了。
我嘴角一撇,悄悄抓起一把泥土。
“沒有人!”年輕道士看見身後沒人,臉色被氣得一陣青紫,長這麽大,他還是頭一次被人耍了,慢慢回頭,年輕道士嘴裏已經壓制不住咯咯作響,咬緊牙關這是強壓住怒火。
“你認爲用小孩子把戲就能逃脫了嗎。”
他話音剛落,就被一道光束照在了臉上,我把手電對着他眼睛。
“誰說我要走了。”我悄悄把泥土藏在身上,年輕道士就在我身前不遠,他用手擋住了大部分光線,隻能通過指尖的縫隙看向我。
人體總是對突如其來的光線産生抗拒,等他适應光線之後,我突然又把光給關上了。
一下子陷入黑暗,年輕道士顯然适應不來。
“你究竟想要幹什麽?”年輕道士一臉陰沉,輕聲沉吟。
“沒幹什麽。”我呵呵一笑,讓他捉摸不透。
人對黑暗本來就有一股莫名的恐懼,年輕道士此時應該還适應不來,目光到處亂看,但就是看不見眼前的我。
經過兩次摧殘難怪他會發火,不過這就是我想要的。
我向身後退了幾步,悄悄退到身後那些芒草旁邊,這些草高達一米多,有些甚至接近兩米,什麽地方容易藏人,又容易被人發現,估計也隻有這些漏洞百出的草叢。
彎腰把地上的黑傘撿起,我把手電筒扔到深處,這給人的假象就是逃跑。
燈光照着草叢深處,白色的光把那片區域印照出一道道黑影,夜風吹過那片區域就好像有人在招手。
年輕道士終于恢複光明,這僅僅幾秒就足夠讓他終身難忘。伸手取下一把銀光閃閃的寶劍。
年輕道士牙關緊咬,寶劍橫在面前:“邪門歪道,不要讓我找到你。”
那道符箓因爲沒有真氣注入,早已化爲一張白紙,年輕道士心疼的握了握拳頭,向遠方的白光走去。
交織在草叢的燈光一動一動,年輕道士來到一堆荒草前停了下來,他小心翼翼,覺得有絲不對勁。
燈光一動不動,難怪他起了疑心。
走了幾步,他終于停了下來。
突然草叢一動,他提劍橫斬而過,削掉了一片荒草。
“裝神弄鬼!”
他話音一落,卻發現草叢裏根本沒人。
“怎麽回事?”他喃喃自語,舉目四看,卻突如其來飛來一些東西,觸不及防之下,他提劍擋在了一部分飛來的東西,卻有些細小的東西飛進了他眼球裏。
心思極恐,這場意外的沖突終于拉下帷幕。
我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就在年輕道士不遠,拍去了手上的泥土,我終于松了一口氣。
“怎麽樣,還要不要來搜身了。”
“剛才那些向我飛來的是什麽東西?”年輕道士還算冷靜,即便眼睛受傷,還能談吐自如,但手中的劍已經被他抓得吱吱作響,看來是強忍着心中怒火。
“那些隻是一些泥土而已,不礙事,回家洗一把就好了。”我撿起地上的手電往來時的路走去,黑暗中走出了一道細小的身影。
就在手電光不遠。
剛才多虧了小彩的配合,這才得以成功轉移年輕道士的注意力,不然我很難有下手的機會。
摸了摸小彩的腦袋表示安慰。
我說道:回去吧。”
小彩點頭,忌憚的回頭看向年輕道士。
茂密的草叢裏還站着一個人,單手提劍,一身道袍随風飄舞,孤零零站在荒草中央。
“你叫什麽名字?”
“星麒!”我微微一笑,當然不可能告訴他真正名字。
“我記住你了,不要讓我在武陽再看到你。”
“謝謝你的惦記,可惜你不是女人。”我潇灑的離開,穿梭在荒草當中。
年輕道士沒有追擊,目光深沉如水,一隻眼已經恢複正常,想必他很清楚,在這種情況下,很難擋住我的去路。
回到車上,我很快就把這事給忘了。
夜色加濃,天空中的明燈越來越多了,星光閃閃照亮半邊天際,武陽市地标性的建築,從半空倒映在烏藍的海面上,随着波浪,晃動着,閃爍着,像一串流動着的珍珠,和那一片片密布在蒼穹裏的星鬥互相輝映,煞是好看。
但這樣的景色卻沒人欣賞,孤零零的坐落在另一頭,與繁華的街道形成鮮明的對比。
車子遠去。
回到家中,休息一會,我就上床睡覺。
一夜無夢。
次日中午,我還是忍不住好奇拿起手機與老司機約在一間飯館見面。
溫馨笑語。
這家飯店看似不大,但人流量還算蠻多的,男男女女相繼而坐,大部分是附近的上班一族。
位于市中心地段,這家店生意比平常不知道翻了多少倍。
“哎我說主播!你不給我打電話,我都以爲你出事了。”
看着面前這個有些油膩的中年大叔,我頭一次生起了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