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你不吃,就浪費了。”
是一對情侶,最先說話是一個男人,他似乎對于女友吃了他的飯菜很不滿意。
而女友又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所以沒問自己的男友就把飯菜吃了下去。
“你肚子餓點份外賣啊,爲什麽要吃桌面上的飯菜。”
“傅明宇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大老遠從外地趕來,吃個盒飯又怎麽了,難道這裏除了我還有别的女人?”
“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裏面的飯菜不能吃。”
“爲什麽?”
男人支支吾吾,大概不是讓女友知道。
“總之你就别問了,快去廁所,或許現在扣喉嚨還來得及吐出來。”
“你在飯裏下毒了?”
“你别瞎想了,飯裏沒毒。”
“那你爲什麽要我去喉嚨?”
“佳佳!你就别問了,我不會害你的。”
短暫的沉悶,男人似乎勸住了女友,衛生間裏傳來女人嘔吐的聲音。
我聽着他們兩人對話,從中提取到了一個關鍵詞。
盒飯!
“難道飯店老闆的飯就是送到這裏?不過飯裏既然沒毒,女友的男人爲什麽不讓她吃呢?”
這是一個關鍵的所在。
這棟樓大有問題。
我悄悄離開那間房門,寂靜的過道回蕩着輕微的摩擦,我小心翼翼向着走着,腳步聲伴随着我慢慢步入了黑暗。
昏暗的燈光照着發黃的牆壁,燈光照不到的地方還有幾間房門,不過這些門一點光線也沒有,就好像裏面根本沒人住。
門口處殘留着一條淺淺的拖痕,隻要仔細看,就會發現這裏曾經有人拖着東西從一旁經過。
“是誰呢?”
我心裏好奇,蹲下來細細察看。
地下紋路非常清晰,像是輪胎的紋路,應該是一輛小推車。
“是飯店老闆?”
我站起身又往深處走去。
淺淺的紋路一直向前。
我跟着這道痕迹緩慢而去。
昏黃的兩側牆壁都是門窗緊閉,門裏面一點動靜也沒有。
燈光忽明忽暗,時而發出嗤嗤的電流聲,牆壁一黑一白,看着十分詭異。
房門裏面沒有任何人回應,過道死一般的肅靜。
可奇怪的飄香卻在過道裏彌漫,若隐若現,越是往前走,這股味道就越加濃烈。
我忽然停在了最後一間房門,那裏肉香撲鼻,最爲濃烈,輪胎所留的痕迹也是最爲明顯。
“房門被人打開過。”
我盯着地下的痕迹,輪胎的碾壓痕迹,曾經到過裏面。
不過房門闆上卻堆積着一層薄薄的灰塵,隻有門把手幹幹淨淨,一看就知道曾經被人清洗過。
“裏面有什麽東西?”
我想打開進去裏面看看,但推了推門,門上了鎖,根本無法推開。
沒有鑰匙根本無法打開這扇門。
“要用暴力嗎?”
我搖了搖頭,現在直播還沒明朗,不宜生出事端。
正準備走,裏面突然發出了摩擦的聲音。
有人下床了。
我趕緊躲在一旁。
黑暗裏似乎有什麽東西貼在門旁,靜靜的盯着這一切。
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時,一股冷風幽幽吹了過來。
我吓得心裏發毛,因爲冷風吹來的方向就是在房門的裂縫。
“裏面有什麽東西?”我吓得後退了幾步。
一雙血紅的眼睛通過門縫悄悄打量着過道。
又是這雙眼睛,已經第二次了。
記得上次直播,也是這雙詭異的眼睛。
這裏太詭異了,我決定上四樓看看。
原路返回,孤零零的過道隻有閃爍的路燈,詭異的腳步聲不停在身後回蕩。到了樓梯口,那種奇怪的剁骨頭聲音又若有若無的傳入耳裏。
“嗒...嗒...”
很有節奏。
我心裏感覺毛毛的,向上一擡。
樓梯盤旋而上,隻有幾盞路燈幽幽挂在上面,冷白的光芒從牆壁的路燈照了下來。
地上的影子模模糊糊,有了上一次,我的心更加小心謹慎。
上了四樓又是出現同樣的格調,幾乎跟三樓一模一樣。
一樣的過道,一樣的房門。
淺淺的碾壓痕迹一直往深處延申。
不過有一點三樓跟四樓完全不同,那就是這裏的燈光全部都是亮着。
冷白的光芒從門縫鑽了出來,但裏面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靜悄悄,死一般的寂靜。
詭異的氣氛令人精神壓抑。
不知道爲何,我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盯着我。
回頭一看,卻發現什麽東西也沒有。
“會不會跟上次一樣?”
這次我有了直播經驗,特意的觀察了身後的黑影。
沒有異常舉動,那就是我的身影。
但爲什麽,被人窺視的感覺一直沒有消散,反而更加強烈。
我茫然掃了一圈,突然想到手機直播還有另一種功能。
看陰魂。
我把挂着脖子上的手機拿在手上,公屏裏還飛速劃過水友們的彈幕,基本上都是一些騷包的話,還有水友們的分析。
“主播主播!你這次直播不到位啊,轉了一圈也沒有看到恐怖的東西,再這樣下去,我可要退網了。”
“唉!這直播越來越無聊了,還不如去睡一覺呢。”
“我相信好戲在後頭,主播我挺你。”
“麗花公寓也沒有想着中那麽恐怖啊。”
我笑了笑沒有做任何回應,但就在我要收回目光的時候,一條彈幕引起了我的注意。
夜風如歌:“主播!我看到你了。”
“什麽!夜風如歌也在這裏?”
我急忙回頭,冷白的牆壁隻有燈的光芒。
身後根本沒有人。
“不要看了,我就在你身後。”公屏裏又發出夜風如歌的彈幕。
“在我身後?沒有人啊?”冷汗直冒,我感覺有人正向我的脖子吹氣。
乘龍老司機:“夜風如歌你别吓唬主播,既然你住在這裏,就跟我們說說這裏的情況。”
“對啊,你不會又是主播的托吧。”
夜風如歌:“放心我不是主播的托,你們很快也會知道這裏的秘密。”
幽幽的冷風吹過。
公屏裏突出現一張慘白的臉,模樣變形扭曲,一半腦袋消失不見。
他就是夜風如歌?
難道第一次直播那晚他就死了?
我吓得連連退後,拿着手機,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
雙腳折斷,半個腦袋被削掉,看起來極其恐怖。
據說人變鬼後,都會保留生前最後的模樣。
而他現在,應該是出車禍當晚的模樣。
厲鬼嗎。
煞氣非常濃郁。
“直播間有人提起過,前些天這裏死了一個人,叫做何峰的男人,不會是他吧?”
“何峰?”
我邊退,邊呼喊他的名字。
“何峰!你也配叫我的名字,殺人兇手。”
桀桀的怪笑從眼前傳來,他就在我不遠。
“你的死跟我沒有一毛關系,你更應該去找那個撞你的人。”我強壓住心裏的恐懼,淡淡道。
“你死了,他也跑不了,反正你們一樣得死。”
恐怖的臉變得扭曲,何峰一步步的向我飄來。
他沒有影子,破爛不堪的衣服還冒出絲絲鮮血。
“哇,這是什麽鬼,主播你們的特效太牛了,堪比好萊塢大片啊。”
水友們紛紛驚呆。
“要是國内的電影有這種水平,還怕趕不上好萊塢嗎。”
“主播威武,就這種好萊塢的特效我就應當給你來一波打賞。”
一杯紅塵打賞兩萬冥币。
我急忙後退。
何峰詭異的手猛的拉長,陰風呼嘯而過,一下子抓向我的脖子。
生死一念之間。
我早就做好了準備,公屏裏能清楚地看清楚他的一舉一動。
鬼手在前。
啪的一聲,何峰的手被我狠狠拍飛。
“該死,你們都該死,爲什麽死的偏偏是我,你們不應該反抗。”狂暴的陰氣越來越重。
何峰的身體開始一點點變成紅色。
怨念加深,由綠變紅,這是變成厲鬼的前奏。
“不好,他變成厲鬼了。”我急忙往身後跑去。
寂靜的過道隻有腳步奔跑的聲音,而那些房門始終沒有任何動靜。
太安靜了,發出這麽大的聲響,居然沒有一人開打房門出來查看情況。
“這樣下去恐怕不行,我得想個方法。”
一路奔跑,幽幽的陰風一直跟在身後,我知道何峰并沒有離我太遠,他一定是等待時機,發出緻命的一擊。
今晚是他的回魂日,如果躲不開他,必然會死。
我仔細觀察四周,整條過道都是亮着燈光的房門。
“裏面應該有人吧,要不要敲一下門。”
面對生死存亡,我根本沒有思考的時間。
“敲吧!”
我重重一砸房門,砰的一聲,房門被撞開,飛向裏邊的牆壁。
居然沒上鎖。
我則直接竄進了裏面,然後一把關上房門,後背緊貼着門,冷汗從身後冒了出來,心髒急得砰砰亂跳。
危險已去,何峰似乎進不了裏面。
門外面陰風陣陣,時而有一股陰風拍打着房門。
何峰急了,無論怎麽拍打,都無法穿透這道壁壘,即便他是一個厲鬼。
木闆吱呀的響,這裏好像有某種規則,束縛着何峰的一舉一動。
進不來?
我向身後瞟了一眼,房門很安靜,但那種被人凝視的感覺始終沒有消散。
他還在外面,但隻要不打這道門,他進不來裏面。
我長出一口氣,這時才有時間,打量這裏。
雪白的牆壁,幹淨的地面,面積不大,約80平方米。